裴幽从高台上下来,压着火气走到花惊澜跟前,道:“方才多谢夫人出手相助。”
花惊澜笑得狡黠,“我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裴公子的青凤着实漂亮。”
最高兴的不过陆刑了,凤的珍种本来难求,这次他的火凤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他朝两人躬身拱手,道:“多谢两位!”
裴幽气得眉毛发抖,却还得保持笑容。花惊澜伸手虚扶陆刑一把,道:“最该谢的,应该是裴公子才对。”
陆刑精神抖擞,对着裴幽又是一躬,道:“多谢裴公子!”
裴幽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本幸事,你我同乐。”
“啊!蛇!”原本站在裴幽身边沉默不语的绘纱突然尖叫一声,刷地抽出了长剑,将一条游移在她脚下的小蛇斩成了两段!
绘纱惊魂未定,人群里挤出个青衣少女来,一看地上的死蛇就睁大了眼睛,怒道:“谁杀了我的蛇!”
气焰嚣张,不是雷颜又是谁?
“是你!”她朝绘纱走过去,作势就要揪她的衣服。
绘纱一退,裴幽起步挡在前面,冷睨着雷颜,“我们本是鸟兽族后人,与蛇是天敌,你既然知道今天是选拔百鸟朝凰的日子,就不该带着蛇出来,既然如此,就是死了也活该!”
雷颜被一阵抢白,气得跳脚,可怜裴幽把积攒的怒火全都冲着她去了,原本是个小事,但现在看来双方都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
“你杀了我的蛇,竟然还敢强词夺理,你简直……简直欺人太甚!”雷颜双手一撒,又是两条毒蛇飞出来。
裴幽面色不变,凌空一把就将两条蛇扫在了手里,当着她的面捏死,神色阴鸷,仿佛捏碎的是雷颜的喉咙!
雷颜被骇住,不禁后退一步,回手就把袖子里的短笛摸出来,花惊澜就在她旁边,抬手压住她的手臂摇头道:“雷姑娘,这里是榆阳城,朝廷重地,你若召来大蛇,恐怕死伤无数。”
一句“朝廷重地”提醒了雷颜,民不与官斗,即使蛇族庞大,她也万万不能得罪朝廷!
忿忿将短笛收下,雷颜看了花惊澜一眼,又转向裴幽,高傲道:“今天看在澜夫人的面子上饶了你们!不然我的信蛇就算追出千万里也能找到你那几只青凤的所在!”
言下之意,你偷乐吧,要不是她大方,连着你养的那几只珍种一块咬死!
雷颜捧起死蛇,看了眼花惊澜的肚子,没头没脑地道:“好像大了一点。”
花惊澜一笑,她穿的衣服宽松,根本看不出来肚子的大小,雷颜会这样说,恐怕是心理作用,她对孩子好像挺有执念。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荒谬,雷颜连忙道:“我先走了!”
看她挤入人群,花惊澜笑了笑收回目光,回头正撞上裴幽深邃的眼瞳,她淡淡一笑,裴幽却道:“夫人又帮了我一次。”
他顿了顿,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道:“夫人可否移步,裴幽有事相告。”
花惊澜与淳于燕暗暗交换了个眼神,便吩咐随行的人准备回客栈。
厢房内,裴幽与花惊澜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的香炉里焚烧着气味寡淡的熏香,夏天用来宁神最好不过。
“夫人之前提及催胎法,”裴幽正色道:“其实不瞒两位,翡翠鸟族对催胎一法颇有造诣。”
花惊澜神色一喜,追问道:“裴公子可有催胎法?”
裴幽摇头,“想必夫人也听说过翡翠鸟族多年前的一场大祸吧,那时我甚年幼,族内的秘方大多失传了。”
这话倒不像是假的,淳于燕与花惊澜一时沉默了,失望再次笼罩心头,只怕又是艰难之道。
“裴公子既然相告此事,必定是有法子得到催胎法,还请公子不吝相授。”花惊澜沉色道。
“夫人严重了,我的确知晓有一途径,只是……”裴幽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花惊澜紧紧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