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坐。”大长老将花惊澜引进门,又奉上一杯香茶。
“多谢。”花惊澜坐下,手放在茶杯上却并未端起。
大长老双目内敛,似乎暗藏锋利。
“唐门并无救治方才那位公子的灵丹妙药,而此等症状老朽枉活数十年,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大长老捋着胡须道:“既然夫人不肯透露高人姓名,老朽也不便追问。”
他从堂中央供奉的兽神像下取了一个盒子推到花惊澜面前,“夫人名震江湖,曾在九霄山庄下救我唐门血脉,此药为唐门宝物,只此一粒,可保夫人三月性命。”
花惊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是她当初救了唐继禾,这样的宝物,他实在不用拿出来,况且她也是将死之人,用这个岂不是可惜了。
不等她说出推辞的话,大长老便道:“我唐门也是知恩图报之辈,夫人如今的状况,恐怕是在围猎山受损所致,我知晓夫人顾虑,断不会趁此要挟,此药既是还了唐门欠下的人情,我也会嘱咐继禾,让他不强留夫人。”
花惊澜感激地接过药,又道:“我身体受损一事还请长老不要告诉别人。”
“夫人放心。”大长老颔首道。
从长老院里走出来,花惊澜陷入沉思,大长老这个态度,就是送客了。
她忽地一笑,也是,若是之前的她还可以帮唐门一把,但是现在,在楼兰城时她与依托族有个可大可小的过节,谁知道别人现在还记恨不记恨,没必要因她一个小火花燃了整车柴。
出了院子,再转过两条石子路才走到外院,看守院门的人打开了门,淳于燕正等在外面。
见只有他一人,花惊澜便问道:“尉迟玥呢?”
“唐继禾送他回去了,”淳于燕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扶着她往回走,“这是什么?”
“这是唐门的遣客礼。”花惊澜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调侃。
淳于燕会意,“等聂啸阳看过之后再说。”
“也好。”花惊澜顿了顿又道:“只是这次没能救回尉迟玥。”
“尽人事听天命,不能强求就随他去吧。”淳于燕宽慰道。
花惊澜沉沉呼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爽朗的天,思忖是时候把尉迟玥送回九霄山庄了。
用饭时花惊澜并没有和唐继禾他们一起,而是单独留在他安排好的院子里。
天气转热,天黑的也晚了,所以用过晚饭之后,天并没有完全暗下来。唐继禾安排的院子僻静,外面少有人走动,种了不少的栀子花树,现在花香正浓,花惊澜来了兴趣,就到花树下走走。
淳于燕跟在她身后,仅一步之遥,随着她的步子时快时慢,待她累了才上去扶一把。
两人相视一笑,清风带起衣角,湛蓝华服上精致的绣纹在空中翻飞,花惊澜与淳于燕十指相握,她笑道:“明天就让花殷他们把尉迟玥送回九霄山庄。”
淳于燕拂去她颊边被风吹乱的头发,道:“不急,等你好了再走也不迟。”
花惊澜低下头去,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转头道:“我们回去吧。”
回到院落里,抬头就见一个穿着白衣墨竹的男子立在石阶上,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去,道:“雪……澜夫人!”唐继禾嘱咐过他要称花惊澜为“澜夫人”。
此人正是唐汾,他倒比数月前看着稳重不少。
皎月在石凳上垫了软垫,花惊澜走过去坐下,笑问唐汾:“唐公子此行来所为何事?”
唐汾知道花惊澜要来九合城的消息很是兴奋,他这些日子苦练天丝软剑,自觉小有成就,正想着要向她讨教,正巧她就来了。
他将腰间的天丝软剑往桌上一放,道:“我是专程来向夫人学习剑术的!”
花惊澜摇摇头,“我现在身体不便,不能帮你。”
“上次我送过来的剑谱,若是你现在想要,也可以取去。”
唐汾略带失望道:“比起剑谱,我宁愿亲眼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