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听到她说:“我有个小名,叫做青螺!”语声极淡,却又带了几分化不开的惆怅。
青螺,石青螺。不自觉的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这个名字。这一刻,百里肇忽然明白过来,她回来大周之后为何会选择“远黛”这个名字。
螺子黛,原就是最最上好的画眉之物。
不期然的微微一笑,他顺着她的意思,唤了一声:“青螺!”
良久,他才听到她的声音:“显华!”语声极轻,却是几不可闻。
…………
远黛再睁开眼时,却早日上三竿,百里肇更早不在身边。稍稍挪动一下身躯,却只觉得手足酸软,腰背处更是软麻的让她只是稍稍一动,便觉有些受不住。
苦笑的看着透过薄薄纱窗映了进来的金色秋阳,远黛甚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亏她昨儿还约了云裳过来用早饭,又应了要亲自为她做点心、小菜,结果自己却不慎睡到了这个时辰。远黛一手扶腰,勉强的坐了起来,外头,碧儿听得声音,早快步的走了进来:“太太醒了!”
朝她点一点头,远黛才要说什么时,却见百里肇正举步进来,一袭玄色长衫愈衬得他身形挺拔,气度端凝,却让远黛看得暗自咬牙不已。昨儿沧浪亭畔,足足荒唐了半宿,折腾得她直到这会儿仍自腰酸腿疼,偏生罪魁祸首竟还神清气爽的在她面前乱晃。
没好气的挪开视线,远黛径自吩咐碧儿:“伏侍盥洗吧!”
及至盥洗过了,碧儿早又捧了早点来。远黛一眼瞧见,倒不免想起云裳来,忍不住的抬眼瞥向百里肇:“云裳今早可曾来找过我?”这话却是在问碧儿。
她人在京城,又不许云裳随意过去寻她,因此与云裳却真有四年不曾见了。然云裳本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这几年,虽因她严命的缘故,不曾进京,但每年总会过来姑苏与沅真小聚一回,因此这清苑里头伏侍的人,对她倒并不陌生。碧儿闻声,忙笑道:“太太放心!今儿一早,二爷起身的时候,便嘱了我过去摘星楼同云裳姑娘改约了中午一道用饭!”
听她这么一说,远黛面上却又不禁一阵赧然。虽说百里肇这一嘱咐,让她不至失信,然云裳本是外粗内细之人,她可不敢指望云裳会听不明白这话。
叹了口气后,远黛也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既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了!”
抬手打发了碧儿出去,百里肇也并不避嫌,便倾身过去,抬手挑起远黛的精致的下颚,仔细的瞧了一瞧,正色道:“你这身子也太弱了些,该为自己开几副药,好好调理调理才是!”
于女色一道,百里肇从来也不如何贪恋,无论是从前身为太子,还是其后自贬为亲王,他身边都不曾缺过美貌女子。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能如她这般,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不料他会说出这话来,怔愣片刻,远黛毕竟抬手拍掉百里肇挑在她下颚的那根手指。对这种近乎调戏的姿势,她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斜睨百里肇一眼,她道:“是药三分毒!我倒觉得,只要王爷肯节制些,调理之事,其实并无必要!”
哑然失笑的摇头,百里肇却仍不肯放过她,见她拍掉了自己的手指,他更索性张臂一把将远黛抱了起来,坐在自己怀里,低声笑道:“我若不肯节制又如何?”
不意他大白天的就会有此动作,远黛不觉臊了个大红脸,挣了一下,却觉百里肇双臂如铁,紧紧箍住自己,却是挣也挣不开来,无奈之余,只得伸手抵住他的胸口:“王爷敢是疯了!这可是白天!”她急急的道,一张俏脸早已红胜朝霞。
百里肇所以抱她坐在自己怀里,原是打算逗一逗她,并无他意,及见她双靥晕显,色赛桃花,心下竟又忍不住有些痒痒的,正欲稍逞手足之欲时,外头却偏有人不识趣的叫了起来:“二爷,太太!”听着却像是青儿的声音,其中更不无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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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惭愧的说一句,最近事多,这一章是补昨天的,下面应该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