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太太拍拍睐姐儿的胳膊:“你大姑母针线活就好,所以,不是从我开始的。”这一句说出来,众人笑的更开怀,陈铭眉浅浅一笑:“记得我初学针线时候,连穿针都学了许久,看来这针线不好,大概真是从娘这边来的。”
陈大太太看下两个女儿:“瞧瞧,你们哪里不好,不说自己不用功,倒要说是我传的不好,真是不可教,不可教。”蝉姐儿也站起身来到外祖母这边,拉着外祖母的手:“外祖母,我针线好着呢,所以,不是您传的。”
雪琳把女儿拉过来,蝉姐儿顺势就坐到娘怀里:“娘,您说,我的针线,是不是好着呢?”雪琳捏下女儿的脸:“你啊,再练几年再说。”蝉姐儿不依,撒起娇来。
这样大家聚在一堂,融洽谈笑的场面,弦歌从没见过,祖父去世扶灵回乡之后,那些长辈们一个个比一个脸板的还厉害,逼爹爹纳妾,逼爹爹过继,甚至在娘怀着弟弟时候,想了种种法子,要把娘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
娘生下弟弟后,弦歌还曾听到有人冷言冷语,瞧那瘦弱的样,生下来也只怕养不大。爹爹重病,外祖家的人没到之前,那族里的长辈明着说来探病,实际是来逼爹爹分家产,说把家产给族内一些,就能保的家业平安,不然别怪他们翻脸。
弦歌永远忘不了他们看自己的眼,那不是看一个人,而是看砧板上的肉,计算着能卖多少价钱。弦歌的身子不由微微一抖,陈大太太察觉到看向外孙女,柔声问:“怎么了?”弦歌把眼角的泪悄悄擦掉,对陈大太太道:“我只是想起爹爹了。”
陈大太太已听伴月说过那些事,拍拍弦歌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有外祖母呢,还有你这么些舅舅呢,什么都不会有。”弦歌应是,陈铭眉看向女儿对陈大太太道:“这些年,我身子骨时好时坏,还亏得她和依云了。”
陈大太太嗯了一声:“明儿太医要来给你四弟妹号脉,你也好好瞧瞧,我见你这脸色,比我的还差。”陈铭眉看向下面,接着回头一笑:“能这样,女儿已经满
陈铭眉心中升起希望,但愿如此,能活的长些,再长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强撑
也不知是离开曾家见到父母家人心情放松的缘故,陈铭眉夜间就发起烧来,金姨娘惊醒后急忙倒水服侍她吃药,药丸下去却没有多少效用,反而更加咳喘起来。弦歌也得到信,急忙来到陈铭眉的屋里,见娘咳喘个不停,扑到床前拉住她的手:“娘,您不能因为心里没有挂碍,就要撑不住,娘,女儿求求您,一定要撑下去。”
陈铭眉咳嗽的间歇才伸手给金姨娘,金姨娘忙跪下,陈铭眉道:“我要真不行了,这几个孩子,你要帮我看着。”说着又开始咳,伴月急的团团转,听见陈铭眉这声音,明显是被痰堵了,忙上前道:“奶奶您先别太焦心,先把痰吸出。”
陈铭眉拼命咳,可是怎么都咳不出来,金姨娘见了,横下心上前用唇含住陈铭眉的唇,使力一吸,那口痰就被吸出,弦歌忙端过痰盂,金姨娘把痰吐出,自己却觉得恶心不已,直在那发干呕。
陈铭眉的痰被吸出,咳嗽停止,伴月忙端过白开水喂她喝下,她满脸的红这才慢慢褪去,此时天已微明,丫鬟婆子们已经起身,听到陈铭眉不但发烧还被痰堵了,忙去告诉曼娘好请太医。
弦歌伸手摸摸陈铭眉的额头,触手还是烫的,心里的伤心无以复加:“娘,我没了爹,再不能没了你。”陈铭眉勉强睁眼:“弦歌,别怕,别怕。”弦歌怎能不怕,纵有舅舅外祖母,没了娘就是没了娘,只是抱着陈铭眉不肯放手。
曼娘这时刚刚醒来,正叫人送水进来梳洗,听到丫鬟来报,忙吩咐人去请太医,又让人去报给陈大太太,就说陈铭眉因赶路急了疲累才发烧,千叮咛万叮嘱,一定要说的和软些。接着忙忙梳了头,洗把脸就去见陈铭眉。
还没进门就听见弦歌哭的死去活来,倒吓了一大跳,以为陈铭眉已经不行了,急忙进屋,见陈铭眉躺在床上,曼娘见她虽然面色潮红,但还有呼吸,这才放心下来,安慰弦歌道:“快别这样伤心,等太医来了,诊了脉,再慢慢瞧。”
弦歌抬起一双泪眼:“舅母,我没了爹,不能再没了娘。”这一声说的曼娘也心酸起来,拍着她的背道:“所以你才更不能慌张,不然你娘会多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年纪越大越写不了虐的段子……当年我写初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