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绽是天生的，龙人族就算再怎么防备，这个破绽始终存在，他们能变，秦关也能变。了解敌人才有击败他们的办法，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以前人类的节节败退完全是因为各势力自私的结果，被攻击的手忙脚乱，没被攻击的袖手旁观，谁都没有条件去了解敌人。

“报告统领，敌人在西南轴方向有大规模集结，数量很庞大。”天尘号的传令兵汇报。

他们标记陌生星域的办法就是设立三个主轴，天地轴、东西轴和南北轴，以标识点为中心，通常这个标识点是范围内某颗恒星，空间模型在标识点一建立就可以立即形成，传达给各个作战单位以方便统一行动。

秦关轻轻叹了口气：“说出来你们不信，他们繁殖的速度有可能比我们制造炮弹还快，加快行动，分配两百节进行警戒拦截，直到任务结束，完成这个以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

天尘号带着伤痕累累的奇迹号和精疲力竭的筱丽号返航了，而黄云号则继续在这里巡航一段时间，他们找机会不断打击敌人，并且关注龙人族建立跳板攻击天尘星域的企图，伺机展开破坏以及向主力示警，直到下一支战列接替他们。

就目前来说，人类还没有能力真正攻击龙人族的领域，那里很难站住脚。

奇迹号上，秦关煞有介事地召开了战区总结会。

“我们完成了任务，我们让敌人遭受了重大损失，自顾不暇，暂时已无力攻击人类星域，今后这个任务交给天尘星域的部队，为了自己的生存，他们会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我们终于可以暂时喘口气了，你们的功劳将被铭记，这是一道坎，我们一起跨越了过去。”

每个人都拖着一副疲累的身体，却有一颗激动的心。

“但这不是转折点，不意味着这场战争我们就会赢，你们都是军人，清楚自己的职责。”

这些是官腔，秦关抄来的，不过在这个时候说一下也相当应景。

“重点说一下你们，你们这些人渣，出发前集中了三千一百七十二个罪犯，现在只剩下一千三百六十五个活着返回，你们以前是人渣，今后依然还是，人永远都不可能抹掉自己犯下的过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在你们的档案里，在别人的眼光里，在你们自己的记忆力，深深地烙下痕迹。”

本来挺高兴的罪犯们被弄得一阵失落，没错，发生过的，永远不会改变。

“但是，你们完成了一个伟大的成就，这也永远不会被磨灭，所以你们就成为了一个不一样的人渣，死去的人，他们将永远不会被人嘲笑、蔑视，尽管人们知道他们是人渣，但这个人渣曾经为拯救他们的生命而努力过，成功过，不承认这点的人，他们自己也是个人渣。”

什么意思，难道挂掉比活着好？不知道现在自杀还来不来得及。

“而你们活着的人呢？你们也不一样了，当有人嘲笑你们是人渣的时候，你可以轻蔑地告诉他你是个伟大的人渣，这个人渣曾经阻挡了异族的入侵，让岌岌可危的庞大联盟脱离险境，除了你们，没有人可以做到！你们还可以在老迈的时候回忆，懊悔的记忆充斥你内心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个亮点聊以慰藉。”

罪犯们抬起了头，尽管很多人不愿意承认，但这个年轻人说得太煽情了。

发生过的，永不磨灭！

我们是人渣没错，但我们也曾经尽力改变自己，虽然一度打算自暴自弃，被逼着也好，破罐子破摔也罢，终究还是完成了。千百万次的毁灭，都不如一次拯救来得痛快，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那是一种欣慰。

此生无憾，死不死都不重要了。

“这次任务，每个人都记上了功勋，太长我就不念了，你们自己能查到，如果觉得有哪里不公正的地方就对我提出来，跟过我的人，我不想让他们受委屈，回去以后你们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是留在军队继续卖命，还是找个地方安然享受，你们有这个条件，怎么选择是自己的事。”

秦关忽然面色一变：“如果有人回去继续做人渣，那就别说你跟过我，否则老子见一个灭一个！”

这是一次真正的凯旋，龙人族陷入了困境，损耗了太多实力，希望人类能利用这个机会强大自己。对于这两个存在形式不一样的种族，斗争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其中一方尚未完全消灭之前，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人类需要喘息的时间，龙人族也需要，除非他们还有更强大的后方……

经过缓慢的航行，他们抵达天尘星域的秦州，驶入天尘关进行短暂的休整，然后再驶向联盟区。

在天尘星域一片的反对声中，秦关还是决定跟奇迹号和筱丽号一起回联盟区，毕竟这是他的任务，得有始有终。再说这是什么最高统领，连偷懒的权力都没有吗？给你们卖命，夺回星域还要继续当保姆？

没有这个道理，秦关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呢，就算没有，他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两只破烂的战列最终朝联盟区出发，依然由秦关率领，作为他的专列，天尘号替他们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