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南宫念仁携了众家眷,一同凝望她离去的身影,但是却未见她回过头。
这便是他的四儿,做事从不优柔寡断,说了什么便是什么,任何人都违拗不得,况且,这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知道,她此去所谓何事,即使阻拦,也无济于事。
有些情缘,终究是要亲自去了结的。
楚国大街,热闹纷呈,十八年来,她就像一个不知悲喜的人儿,想笑便笑,但是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如此反复尝试之后,尝不到眼泪,她便也放弃了。
如今离家,她竟也没有感觉到丝毫不舍。
她抬眸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群,只觉他们就像一群群死去的活人。
末了,她顿下脚步,不走了。
身后的人,便也跟着停下来。
南宫上邪回转身,伸手,道:“把包袱给我。”
侍卫微颤,却不敢抬眸直视自己的主人,只得听话地将包袱交到上邪的手上。
随后,她抬眸无谓地瞥了四人一眼,懒散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说完,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这是给你们的奖赏,足够你们一生衣食无忧了,只是不要再跟着我。”说完,她便转身欲要离去。
四人慌忙跟上去,跪在她身后道:“属下生是南宫府的人,死是南宫府的鬼,这银票还请四小姐收回去,我等誓死追随四小姐。”
南宫上邪闻言顿住脚步,背对着四人道:“银票本小姐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若是想回南宫府做鬼,本小姐也不会阻拦的,只是如果你们再跟着本小姐……”说到此处,她便不再说下去,而是举步离开。
四人再次慌忙起身,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听到脚步声,南宫上邪微微迟疑,随即大喊:“抓贼啊!”说完,她便假装慌乱地向前跑去。
四人惊慌,忙紧跟她身后,以为真是遇见贼了,却不知这是南宫上邪为了躲开他们而故意说的。
南宫上邪一边跑,还一边慌张的回头忘,样子真切极了。
然而,人潮拥挤的街道上,却没有一人站出来“救”她,任由她身后的四名“贼”一直追着她不放。
上邪将自己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头发散乱的批落在肩头,这模样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而她的侍卫也是莫名其妙地一直跟着她跑,完全不知她为何如此惊慌,因为此处并未发现有贼啊!
人潮拥挤处,吆喝声四起,男子正在街上无意识地溜达,却不妨拥挤的人潮中突然涌来一名少女,女子发丝凌乱,身姿娇小可人,一袭白衣压身,他只看一眼,便觉熟悉至极,然而,此女子一边跑,一边回顾,与此同时,嘴里还不时大喊抓贼。
男子看着她身后追来的四名男子,伸手一拉,便将上邪拉入怀里,随即,又快速地放开,只拉住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旋即,身子腾空而起,顺着便一脚又一脚地踩在那四名侍卫的胸口上,动作快速而精准,随着他脚尖的落地,那四名侍卫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少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强抢良家妇女,该当何罪?”如此气势,当真是为官者的作风。
上邪在他身后看着他,只觉他满身贵气,然而,贵气之下掩不去的是他那淡淡的傲气。
周围的百姓们此时已经纷纷围拢了过来,直唾骂着躺在地上的四名侍卫。
然,白衣少年则凛然地站在一边,模样认真至极。
“他们是……”上邪刚想说话,就被白衣少年打断了,“他们有没有抢了你什么东西?”说着,也不去管上邪的回答,径自上前去搜他们的身。
结果从其中一名侍卫怀中掏出了刚才上邪给他们的银票,想来刚才上邪只是随手丢给了他们,便脚底抹油溜走了,接到银票的侍卫一急,便先将银票揣在怀里,没想到此刻在白衣少年眼里,竟成了贼。
白衣少年拿着银票,递到南宫上邪面前,道:“这是他们抢你的吧,现在我给你讨回来了,你且拿回去,一个弱女子,以后别一个人出门了。”
“他们并没有伤害我,这银票我不要了,既然他们需要你就给他们吧,现在你带我走。”南宫上邪额上冒出三条黑线,这少年的想象力也着实太丰富了些。
不过既然他这么想,那她也懒得解释,看他武功这么好,且让他带自己离开,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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