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顾盼儿愈发觉得手忙脚乱,她匆匆卷起桌上的“自画像”,草草的抹去脸上的泪痕,对着镜子照了照,她这才叫了声“请进”。
“盼儿,难得今天好天气,与其闷在房里不如出去走走。”
李十娘走进顾盼儿房里。
侠骨芳心李十娘,清歌一曲值万金,曾经红遍天下的艺妓而如今洗尽铅华本本分分的做起了冯家的二夫人。李十娘身着粉色衣衫,素面朝天,娇柔中透着干练,她径直走到顾盼儿身边。
“不…不了,我…我还有点事儿要做。”
顾盼儿与李十娘自幼相识,一起被逼着学琴棋书画、弹奏管弦箜篌,她俩无论谁犯了过错要挨妈妈打骂,另一个都会站出来替对方受过。她俩的关系在现代社会有一个很形象的叫法——闺蜜。
女人的友情跟男人不一样,尽管亲密无间,两人却也免不了互相攀比。李十娘学会一段新曲子,她顾盼儿也一定得会,反之亦然。
李十娘觅得如意郎君,顾盼儿羡慕又嫉妒,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陈煦的人聊作安慰。正统皇帝回京论功行赏,陈煦除兵部尚书,大权在握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顾盼儿比自己受封赏还要高兴,她的男人压了十娘夫君一头,她在她面前有种吐气扬眉的感觉。
当然,顾盼儿这种“超然”并未持续太久。陈煦回京之后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这两日来,顾盼儿越来越觉得她用来撑场面的笑像哭似的。
今天她终于装不下去了。
顾盼儿结结巴巴的说她有点事儿要做,可她真不知道她该干什么,扭头李十娘。她突然扑进她怀里哭将起来。
“十娘,我…我…他竟然不理我。”
“盼儿,陈公子未必是不理你,居庙堂之高,当为陛下排难分忧。如今朝廷新败,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百姓民心惶惶,陈公子肩上的担子恐怕是最重的。”
李十娘如何不知顾盼儿的心事儿?两人攀比归攀比。毕竟是朋友,她如何能干出落井下石这么缺德的事儿?
李十娘听冯澈讲了陈煦因为思柔公主被逼休妻的事儿,她犹豫片刻决定暂且不告诉顾盼儿。妓女从良,想找个家世清白的好人家不容易。何况顾盼儿一颗心都拴在陈煦身上,此刻如果告诉她陈煦要做驸马了,这跟告诉她陈煦突然变成太监了有什么区别?李十娘心思玲珑,她只是告诉顾盼儿男人当以事业为重,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对他苛责什么。
哭过之后。顾盼儿心情平复了不少,她抬头着李十娘抽抽噎噎的说道,“那他记得望冯姑娘,难道就没有时间跟我说句话?我也没要求他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