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退烧已是夜半,头脑清醒了,她才察觉身上汗涔涔的。
“梦瑶,你醒啦!好点没?”梦瑶稍稍移动身体,陈煦既已睁开眼睛,他揉着因给梦瑶当枕头而酸麻不已的胳膊问道。梦瑶不说话,她陈煦、打量这熟悉的屋子、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她宁肯那是一场荒诞的梦然而却不是梦,这房子将是别人的,枕边人也将成为别人的男人,想着这林林总总的事情,她不禁落下泪来。
陈煦下床,点燃蜡烛,烛光、灯影、落泪的美人,他竟有些痴了。
梦瑶顺着陈煦的目光延伸,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酥胸半裸,她慌忙扯住了衣襟。同床共枕的夫妇原本无须避讳,梦瑶却不能忘记对正统皇帝的承诺,女人虽有权利说话不算话,但也得区分耍赖的对象,皇帝绝对不在此列。
“小梦瑶都被你捂了一整天了,也该放人家出来透透气了。”
陈煦坐回床上,他笑着去解梦瑶的睡衣。这丫头出了一身汗,潮乎乎的怎么睡得舒服?
“相……公子,请自重!”
陈煦愣在当场,曾几何时,他们之间需要提及“自重”这般沉重的话题?古语云,破镜难重圆,这一刹那,陈煦感到一种隔阂,他讨厌这种感觉。梦瑶注视着陈煦的眼睛,她似乎感受到他心中的失落,为何要说这话?对一个宁肯抗旨也不愿相负于己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原谅他的多情?
相顾无言。梦瑶落泪成行。
“我知道梦瑶说的气话,”陈煦忽然笑起来,笑声很多时候就是用来处理尴尬场面的;梦瑶大大的松了口气,“相公,递给人家干爽的睡衣好不好。”说话间,梦瑶缓缓褪去身上的衣衫,动作一如往常,她却感觉心肝砰砰的跳个不停似乎要跳出腔子一般。
两人都清楚拿睡衣云云只不过是个借口,陈煦突然抱住梦瑶并将她压在身下,吻她的唇、吻她的颈、吻她的胸。双手亦默契的配合着解她的衣服、解自己的衣服。事实证明,陈煦更善于脱自己的衣服,刚解开梦瑶睡裤的束带,他就清洁溜溜了。
“相公。不要。”梦瑶忽然抓住了陈煦的手,唯恐陈煦误会,她忙道,“人家那个还…还没干净。”
闻弦歌而知雅意,陈煦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刚才还记着这事儿,怎么精虫上脑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相公,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陈煦没有理由拒绝,他问梦瑶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尿尿。接着又掀开被子遮住两人的身体。搂着梦瑶丰腴的肩,他又关心梦瑶屁股疼不疼、要不要给揉揉以及明天再打一针巩固治疗等等。
梦瑶静静的听着,眼泪无声的淌下来,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拥有的可贵。
“相公,陛下不许梦瑶再做你的妻……”
陈煦决然打断了梦瑶,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只想问你想不想做我的妻。”
“当然,可是……”
“这就足够了,”陈煦低头吻去梦瑶的泪花,“皇帝管天管地。他难道还管着别人娶妻纳妾?梦瑶,我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但我可以保证,在咱们这个家,你就是女主人。就算思柔风风光光的进门,她也得给你敬一杯安神茶。”
在大燕。妻与妾有着质的区别,妻可以被称作某某夫人、百年之后的灵位亦能入夫家祖祠,妾就完全不能享受这种待遇。大燕虽有先入门者为大的说法,金枝玉叶的公主却可以不按套路出牌,思柔只要坐着花轿进了陈家门,妾也是妻,因为没有人相信公主会与人做妾。
昨夜冯夫人亲自登门,陈煦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梦瑶自嫁过来,陈煦宠她、爱她,甚至纵容她做“床霸”——秋月洞房之夜,她都要先演示一番夫妻该做的那些事儿——梦瑶岂能不明白陈煦对她的爱,即便思柔以正妻的身份进门,陈煦也断然不会冷落于她,她所坚持的不过是别人的法。现在想来,这种坚持没有任何意义。
陈煦是个很理智的人,既然这种坚持毫无意义,他又何必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驸马是不许纳妾的。”
陈煦着梦瑶,他忽然拢起她的头发,”有一句话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皇帝不许驸马纳妾,他总不能管着驸马不许跟男人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