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住手!”杨云睿喊了一声。声音仿佛泥牛入海,杳无消息。陈煦突然间灵机一动,他双手凑到嘴边做喇叭状,深吸一口气道,“呀呔!刀下留人!”
满朝文武也不知是听到了陈煦的话,还是踹人踹累了,他们果真停止了打斗。朝臣狼狈,马顺三人的尸体更狼狈,说尸体或许有些不恰当。如果把三人的尸体抬回家,他们的妈妈估计都认不出他们,这简直就是三团橡皮泥。
朝臣着自己的“杰作”,胆小的失魂落魄,静候皇帝发落;胆大的竟然叫嚣着为国死节,恳亲皇帝诛杀王振同党。皇帝若不肯答应,他们也效仿左都御史大人跪死在金銮殿上。
陈煦脸无血色的岳父又跪在御座前的家伙们,他真想骂他们脑袋被门挤了。大闹金銮殿,你们没到四周的锦衣卫虎视眈眈的目光?皇帝一声令下,你们就得跟那三块“橡皮泥”作伴了。
正统皇帝不是没见过血,然而把金銮殿弄得跟车祸现场似的倒是第一次见。他最先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害怕,这一瞬间,他想老婆了,想回后宫躲进那温柔乡里去。
皇帝一旦离去,保不准锦衣卫这些力士就敢过激杀人。一报还一报,他们估计都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陛下!”陈煦箭步上前,他跪倒在皇帝跟前,重新复述了岳父总结的关于王振的罪状。这一刹那,偌大的金銮殿只有陈煦的声音回荡着。正统皇帝听没听进心里不知道,秦铮却是惊呆了,他这封奏折不下千余字,即便他自己也不能全背下来,这女婿只听是心不在焉的听了一遍竟然一字不差,这简直太逆天了。
“王振死有余辜,马顺三人为虎作伥,臣恳请陛下恕朝臣们无罪。”
皇帝到陈煦,他突然想起土木堡兵败后奔波塞外那提心吊胆的日子。陈煦果敢、镇定,有大将之风,跟在他身边既能心安。
“恳请陛下恕朝臣无罪。”杨云睿附议道。
话说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没有参与群殴的似乎只有陈煦、杨云睿、秦铮以及王直四人。王天官最后挤出人群,他颇有黄泥巴落裤裆的意思;秦铮乃案件的“始作俑者”,皇帝不找他麻烦就该谢天谢地了;够资格说这话的似乎就只有陈煦、杨云睿二人,两人虽也被人打成乌眼青,然而属于被动防卫,其情可恕。
着跪在面前的“救命恩人”,正统皇帝那砰砰直跳的心脏渐渐的平复,思路也随之清晰。放眼朝堂,满朝文武个个狼狈不堪,如果量刑,他们都有罪。
然而法不责众,把百官送进监狱,朝廷靠谁来治理?惩治“罪魁祸首”倒可杀一儆百,然而秦铮乃陈煦岳父,陈煦有大功于朝廷,况且有没有揽权的意思,他不能寒了臣子的心。
世上有很多事情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利益当前,奖赏与惩处仅仅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当然也只有这样才能稳定朝廷大局。
“传朕口谕,将马顺三人的尸首拖到街头示众,”顿了一顿,正统皇帝又道,“王振及其党羽祸乱朝纲,证据确凿,族诛其党羽并籍没家产,即刻执行。”
群臣颂扬声中,正统皇帝记起王振曾多次提到他的侄子王山,既要杀一儆百就拿他开刀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捉拿王振之侄王山,绑缚刑场,明正典刑。”
话说王山此刻正骑在姐儿的身上耕耘驰骋,他名副其实的躺着也中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