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男子不知道陈煦的身份更不清楚他的身手如何,眼角的余光扫了匍匐在地的同乡们一眼,如果这真是他所为,那他定然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也这样的对手才最难缠。以一敌二,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在下随朝贡使团进京,来者是客,这难道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
“听说你们马背上的民族崇尚勇武,比武切磋,这才是对客人最大的尊重,不是么?”话音落地,陈煦欺身而上,他擅长近身肉搏,知己而不知彼,他当然不能弃长取短。冷冽的刀锋在夜空中留下道道残影,男子却不恋战,伺机而逃。
“砰”的一声,陈煦右腿与男子左腿胫骨相撞,两人同时后退。男子身形急退,冯澈适时出手,两人招式开阖,虎虎生风。
陈煦不在乎别人怎么他,不管黑猫、白猫,能逮住老鼠就是好猫,若不能留住敌人,江湖道义又有什么相干?冯澈与瓦剌男子双掌拍击,冯澈暴退,男子同样气血翻腾。
所谓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就在这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陈煦一击得手,伞兵刀在男子背后留下一道长约半尺的口子,血流如注,瞬间染红了衣衫。
男子仿佛受伤的野兽般发出令人心悸的怒吼,梦瑶脸色有些发白,她双手分别握着冯清、顾盼儿的手,这也许是三女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只是她们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唐大人带来的官差竟仿佛被吓破了胆的狗熊般纷纷后退,这一刻谁也记不起搀扶肥硕的唐大人;唐大人想喊救命,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唯有裤裆里湿漉漉的,寒风吹来又冷飕飕的。
突然间,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数以十计的瓦剌人围拢过来,他们叽里咕噜的叫着,有的搭弓射箭更有人不要命的冲向与陈煦二人交手的男子。
弓弦震颤,箭矢如蝗,陈煦、冯澈左趋右避,梦瑶她们却突然跑过来,甚至躲在人群中的李十娘也奔到了冯澈身边。
瓦剌人簇拥着受伤的男子,群情激奋,最外围的弓箭手们严阵以待。
“相公,刚与你交手的男子可能就是瓦剌的王子,我刚听这些健卒用蒙语叫他王子殿下。”
梦瑶在陈煦耳边小声说道。梦瑶兴趣颇多,像英语这般“冷门”的语言都有所涉猎,她当然不会不接触蒙文。陈煦了冯澈一眼,后者会意的点头。瓦剌包藏祸心,两国难免一战,如果能擒住瓦剌王子,这难道不算奇货可居?
这时,远处又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住手!”
官差聚拢,手中的火把与灯市口的花灯相应成辉,为首一人五十岁上下,三缕长须,一派儒雅。此人姓史,礼部的一把手,瓦剌使团接待名义上的老大,套用现代社会一句话叫“挂个名儿”,凡事不必躬亲,事后由他向皇帝汇报,接待工作皆大欢喜,他居功至伟;万一生出什么事端,皇帝当然也要降罪。
史大人很愤懑,两国友好,民心所向,为嘛偏偏就有那些不开眼的人出来搅风搅雨?接待工作出了差错势必要有人出来承担,他当然不能姑息“首恶”。
“史大人,您可要为下官做主了。”唐大人到史大人就仿佛到了亲娘一般,他爬到史大人脚下抱着人家大腿不松手,“就是这几个人殴打瓦剌使者,欲图不轨。下官摆事实、讲道理,他非但不听竟还殴打朝廷命官,您他们将下官打的。”
唐大人并未提及梦瑶、冯清的身份,官场上勾心斗角,部门里的一把手跟二把手最难相处,他未尝没有拉唐大人下水的意思,最不济也有个同病相怜的倒霉蛋不是?
“你们想干什么?左右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