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应该没人跟来!
又是绕路又是雇车。足足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樱草才找到了自家爹娘做事的那家铺子,让那赶车的车夫等在外头,自己犹豫片刻就小心翼翼地进了铺子。见店里正好没什么客人,爹娘都在外头。她连忙三步并两步赶上前去。
“爹,娘!”
“樱草?你这是……”
不等自己的娘陈石氏把话说完。樱草便急急忙忙地说:“没时间解释了,咱们赶紧收拾东西走!”
樱草的老子陈熊顿时大愕:“走?你这丫头说话怎么只半截,这要走到哪儿去?”
“爹。都这个时候了。您难道还不信我这个女儿?”樱草急得稍微提高了些声音,又一字一句地说道,“凝香家里可是几代人伺候老爷,可结果什么下场,她爹到现在还床都下不了!爹以为您怎么能够到这铺子来当掌柜,还不是因为老爷嘱咐我去做一件要命的事?这会儿那件事眼看就要发了。到时候兴许连老爷都逃不过,咱们这时候不走。难道被人一锅端?”
尽管老两口对樱草的话全都有些莫名其妙,然而,樱草说要命两个字,他们还是懂的,更何况凝香她爹的惨状那时候是阖府上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因而,夫妻两个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立时收拾了少有的几件细软跟着女儿出了门,见女儿招手叫了一辆车过来,陈熊等到坐上车之后,终于禁不住心头疑惑,一把抓住了樱草的手腕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尽管知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但樱草生怕父母起了疑心之后不听自己的,也顾不得外头还有个车夫,咬了咬嘴唇之后便压低声音把张昌邕让她将那支簪子冒充顾铭所赠捎带给张琪的事情说了,见父亲母亲全都被骇得脸色苍白,她又加重了语气道:“今天武宁侯太夫人最信赖的赖妈妈突然大发雷霆,发落了老爷新送过去的一个丫头,而这都是在老爷刚刚去过武宁侯府之后。若是老爷和武宁侯太夫人闹翻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夹在当中,必然是替罪羔羊,爹,你就信我一次,就算侯府势力大,老爷也不好惹,可出了京城总能有条活路!”
“樱草,你怎么这么傻,这种事怎么做得!”
陈石氏才痛心疾首地埋怨了两句,陈熊就阴沉着脸道:“不做能怎样,咱们是张家的家奴,难道还能违逆老爷?”
“爹说的没错,更何况……咱们还得去接弟弟。”
樱草见母亲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到了嘴边的下半截话顿时吞进了肚子里,硬生生改成了去接弟弟,心里却想着,她一个人知道那件要命的李代桃僵就已经夜夜难眠了,何苦让爹娘一块跟着担惊受怕?然而,正当她思量着该怎么把事情遮掩过去的当口,她突然只觉得身子往前微微一倾,紧跟着,马车竟是停了。
“怎么回事?”
樱草才出声问了一句,下一刻,车帘就被人一把掀了开来,见是先头那车夫,陈熊夫妇同时一愣,而樱草却在那人抬了抬斗笠之后,突然失声惊呼道:“你……你不是先头那个……”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人冷笑一声过后,见车上这一家三口仿佛要张口嚷嚷,他手中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尖几乎是一瞬间顶在了樱草的鼻子上。樱草这辈子何尝见过这样险恶的局面,呆愣过后便立时吓晕了过去,而陈熊也吓得几乎瘫软在了车厢中。
“好……好汉,有话好说!”
“只要听我的,我保证不难为你们!”
一字一句说完了这句话后,赵破军随手从背后丢了一捆绳子过去,吩咐陈熊将樱草和吓得直哆嗦的陈石氏一块绑得结结实实,又让其堵住了她们的嘴,随即倒转手中的腰刀,直接把陈熊敲晕了过去。这时候,他才轻轻拍了拍巴掌。
不枉他在这儿盯了这么久,终于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