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季,满院的梨花杏花开的好不热闹,风卷过的时候,花瓣随风起舞,将整个院子平添几分梦幻的色彩。
穿着锦缎华服满头珠翠的女子们走动说笑,更是让这满园的春色再添了几分喜气,仆妇们在院中谨慎的穿行。
站在这个院子里,六娘颇有几分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很少参与到女人们的活动中来,也不认识这些女人,虽然这些女人们有不少都穿着从她的布庄里出来的衣料,在这繁花似锦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地方,却是依旧觉得有些不适。
小喜显然是与这些人都相熟的,在其间穿行,柳如眉也是如鱼得水,唯有海棠站在她身边,眯着眼看着这满园的浮华,脸上露出的表情有些迷离。
“那位姚夫人请咱们来这儿到底是做什么的?”海棠不知什么时候收回了思绪,伸手抚过枝头上的花瓣,那粉红的花瓣顺着她的指尖掉落下来,跌落在她掌心,粉色的花瓣映衬着洁白纤细的手越发的好看。
六娘也没瞧明白对方到底是唱的什么戏,原以为来了就该明白了,也以为既然请她过来,这位姚夫人必然不会请太多的人,谁知道就像是真正的饮宴赏花一般,这一次齐聚了不少的贵妇,由着客人自行游荡期间三五成群的说笑赏玩,除了几个仆妇在一边服侍,倒是没什么人来打扰她们,而主人家到目前为止还没过来。海棠的问话让她微微皱了皱眉,“看看就知道了,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
海棠闻言挑了挑眉,眼带疏离的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些娇美的女子,离开繁华的东京三年有余,面对这样的场景也有些不适应了。何况当年她是跟在主人身边的丫头,而如今却是以客人的身份站在这里。
亏得没什么人搭理她们,可正是这样的情形让她有些嘲讽。如今舒心自在的日子过惯了,她越发的懒得应付这些事情,淡淡的道。“你既是有事,那便罢了。”
六娘闻言看了海棠一眼,才发现如今的海棠已是与前些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往的海棠聪慧隐忍,这几年下来,却是不再压抑自己的性子,过的随心所欲,对这样的场景是不喜的。
这个地方虽漂亮,如今她也没什么赏玩的兴致,何况院中还有这么多不知所谓的人在。不由得笑笑道,“你若是不喜,咱们就寻个清净的地方呆着。”
海棠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六娘便要去招呼了个丫头过来带路,却是看见一个仆妇略带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儿,便拉着个丫头说了几句。
“不是姚家的人。”海棠低声在六娘耳边道。
六娘闻声才细细的打量了下那个仆妇的衣着,果然,瞧着与姚家下人的衣裳颜色相近,剪裁和布料都不大相同,不过。那边儿的情形也只有她们这样**与圈子之外的几人注意到了,余下的一干女人则是依旧说笑着。
六娘又看了那边儿两眼,就看见那仆妇跟着丫头寻到了一个打扮颇为奢华的妇人,将人拉到了一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奢华妇人便是脸色大变,死死的拽着那仆妇的手险些跌倒在地。
六娘见状不由得好奇起来,她的性子里也有些八卦的因子,只不过一直生活在简单的家庭中被压抑了而已,如今左右无事,回到厢房去也就是跟海棠说说话,两人天天见面,有什么话都说完了,索性冲着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见状道,“我可不认识这些人,方才我还瞧见小喜与她说话来着。”
六娘见状连忙在人群里搜索起小喜的身影,余光却是看见那妇人以一种狼狈的方式飞快的向外跑去。
海棠见状目光一闪,若是家宅内院的事情必是要掩盖了的,就算再着急,这些妇人都要维护自己端庄沉稳的模样,她看那妇人也不像是小门小户出生,方才的举止也是大方得体,何以这时候竟然如此不顾形象?而那仆妇,竟然也丝毫不顾其他,竟然拽着自家主人拔足狂奔?
显然,这边的奇怪情形终于引起的余下一干人的注意,一干女人们倒还算矜持,纷纷打发下人过去询问,却是又看见几个仆妇匆匆的进来,其中竟然还混入了两个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