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是麻烦!”半晌,韩过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有暴走的趋势,“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记上大半年!”
六娘表示,您老人家真客气,这事儿她要记到你死呢!
“就为了这么大点儿事儿生分了兄妹情份!”韩过扔下碗筷,开始在小厅内踱步,“就为了这点儿事儿死活赖在别人家里当个下人!她要不肯回来,那就当一辈子奴才去吧!”
这事儿他都忘了,不就是话赶话赶出来的么?当时大家又不熟,他最熟悉的就是一直照顾着他的顺娘,当然更看重顺娘一些!值当记得这么久吗?
芸娘听着耳边的脚步声,低着头不敢抬头,连呼吸都压的低低的。
韩过背着手在小厅内一阵疾走,总算把胸口的火气消灭了大半,这才停了下来,看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芸娘,将她拉了起来,“吓到你了?我只是气六娘怎么这么不懂事!一家人生了隔阂,她不居中劝解,反倒是挑头置气,她自己当下人,让爹娘在家吃苦,有这么为人女儿为人妹妹的么?”
芸娘低着头,心中有些不太认同,却是不好反驳,只是沉默。见韩过的脾气发的差不多了才道,“奴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吧!”韩过无力的道。
“爷便是再生气,也当知晓,若是叫人知道爷的妹子是奴籍,怕是对官声有碍。”芸娘也很无力,她是不敢再劝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韩过还是想不明白,那也就只有顺毛摸了,这是最后一句,说完打死她也不说了。
“是啊!”一听这话,韩过又想起自己之所以火烧火燎的原因,要不是这样,他还有心情慢慢忽悠小姑娘的,你说,这小丫头咋就这么不懂事儿呢?他这不是忙事业么!哪个妹妹没事儿在关键时刻拖哥哥后腿的,有小脾气等大事儿过了,咱们再慢慢发呗!
“这事儿要抓紧了!不行!明儿个!明儿个我一定要抽空去把人给弄回来!”
六娘若是知道韩过误打误撞竟然撞到了她的本意,也不知道是哭是笑。
且不说韩二爷怎么着急,他老人家再急,也是他自个儿闯出来的祸事儿,真正郁闷的是他身边被祥瑞的人,最郁闷的莫过于被他画过圈圈的那一位!
王家少爷就是那传说中被韩过画过圈圈的可怜孩子。
说起来王家也算的上是这地面儿上的土豪一枚,虽然家里没人当官,可经不住人家家里田多啊,家财万贯,说的就是他家了。掌握了大量土地的王家人在这一片儿地界上虽不说是横着走,那也是县太爷的座上宾,按照当地土话来说,那就是招惹不起的奢遮人物!
作为王家这一代独苗苗的王少爷,身为一个富N代,要是走路不学螃蟹,那都对不起他自己的身份!
说起跟韩家老二那点儿龌龊事儿,王家少爷少不得抹一把辛酸泪。
这时代在外面行走的年轻女人都是为了趁生活,怎么趁?
路上的大哥大叔大爷和太婆一起扁嘴,“就那么趁呗!不懂?啧啧,一把年纪了不会还是个稚儿吧?”
所以!王家少爷在路上调戏个把女人,那真的是没啥大不了的事儿!
路边的野花尽管采!都是没主儿滴!有主的都在家里呢!
他王家少爷的眼光也不低,寻常的女人搔姿弄首的对闯过,他也懒得给个白眼儿,家里的丫头可顺眼多了!
这不是瞧见个怯生生,白嫩嫩的小姑娘站在路边一脸待欺负样儿,出言调笑了几句么?
爷那是可怜她!可怜她!懂不?
没这些采花儿的蜂儿蝶儿,那些没主儿的女人怎么活的下去?
谁知道半道上杀出来一个疯子,拎着石头就往他脑袋上磕,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好吧,接下来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他是独苗,就算现代的独苗儿那都是倍儿金贵,何况是生怕断子绝孙的这个时代,王家上下齐齐一条心,要让那韩家给个说法!
不就调戏了两句么?这路边掉的银子谁都能捡,你掉朵花儿在那儿,怎么就捡不得了?行吧,主人找回来了,原璧归赵的还给你不就行了么?又没少一根头发丝儿。
竟然想让俺王家断子绝孙,老子不整死你!
王家少爷心头也憋着一口气,丫的,为了个小娘皮砸破少爷的脑袋,你丫够狠!要么把养娘乖乖的送上来,要么咱们就走着瞧!
谁知道放出这话第二天,韩老二竟然把养娘给收了!
不带这么打脸打的噼噼啪啪做响的!
于是,韩老二‘死了’,本地的流氓泼皮也失踪了好几个。
事主死了,又收了韩家的赔礼,这韩家在本地也算有些根基,只剩下老弱,没半个鼎立门户的,又没油水可以挤兑,犯不着再干点儿啥让人戳脊梁骨,事情也就算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