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眼神有些呆木,不断用满是伤痕的手抚摸着手中的扫把,见她问到这事,回忆到往事的他激动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深深的呼吸几次才平复情绪,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讲述起来。
十三年前,掠夺者战役中著名的卡米西河之战。
“队长,能带他们回家吗?”破烂的皮甲让马克看起来狼狈不堪,他年轻的面容满是黑乎乎的硝烟,用肮脏的绷带吊着手臂,带着哭腔拉着队长的手臂哀求道。旁边摆放着一排裹着裹尸布的尸体,腥臭的污血染红了裹尸布,很多尸体只捡回来一只手臂或者脚。
作为第二梯队的他们,新兵训练三个月后,他们拿起钢枪参加了战争,上千名新兵就剩下他们百十个人,战场上到处冒着硝烟,熊熊烈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仿佛火焰恶魔张牙舞爪的吞噬着战场上的一切,温度高的让人的视野不断的扭曲,空气中充满了难闻的味道。
卡米西河被双方的尸体以及坦克的残骸堵住了,混合血水的河水发出阵阵恶臭,河里的变异鳄鱼们仿佛参加了盛大的宴会,有些看着自己同伴尸体被啃食的士兵们,满脸泪水狂吼着将手中冲锋枪的子弹全部倾泻出去,直到枪膛里发出空空的撞针声音,才跪倒在地上哭泣。
“报告队长,战场外围又出现掠夺者侦察兵的身影。”一个满脸血污全身破烂衣服如同乞丐一样的士兵跑了过来,如果不是能看手臂上熏黑的徽章,没人能知道他是一名侦察兵。
“10分钟装备好武器弹药补给,我们撤!”姆兰西表情僵硬的下达着命令,听到这些话的马克浑身一颤!但谁也没有看到姆兰西的身体在微微的颤动。
“不能丢下他们!”马克喃喃的说道,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充满枪械残片的炙热泥土里,他的嘴唇干燥的裂开流着血,脸色变的苍白无比。
“米契、艾米、南木他们都死了,都死了,难道你就不记得来的时候,你说一定要带他们回家的吗!队长!”马克发疯似的冲上去仅剩的一只手摇晃着姆的手臂,姆兰西漠然的望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东西塞到马克的手里,转身向坦克走去。
“这这!”马克望着手中一大把士兵的铭牌,眼泪再一次模糊了双眼,他狠狠的捏在手中,任由手掌上的伤口再一次崩裂,鲜血再一次将满是泥污的铭牌覆盖。手中的心怎么也压制住心中的痛,他望了望裹尸布那些苍白年轻的面孔,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快步的跟上队伍,在队友们的帮助下爬上坦克,闭上眼睛任由风呼呼在耳边吹着。
人类的部队的最终计划是引诱掠夺者这只主力部队进入他们的包围圈,狠狠歼灭这只有生力量,而唯一与总部有联系的他们便成了饵。当姆兰西面无表情的听完传令兵的命令,默默的点点头,目送他消失在视野中。如同送死般的命令让沉浸在怒火和哀痛中的士兵们麻木了,他们只是默默的擦拭着手中的钢枪,有的在身上绑上几枚手雷,决心在死之前多拉几个掠夺者垫背。
“啪!”一名士兵绑手雷的士兵脸上挨了姆兰西一巴掌,他捂着脸望着自己的队长惊愕之极。
“我们不是去送死知道吗?不是!”姆兰西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周围的士兵木然的听着他咆哮。
“兄弟们很多战死了,但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证明自己不是孬种,证明人类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我们要发挥自己擅长的东西,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听明白吗?我们要活下来!”姆兰西用尽全身力气狂吼道,心中压抑了许久的阴郁爆发出来,士兵们心里打了个激灵,对啊!我们要活下来。
见士兵们斗志昂扬,士气提升不少,姆兰西终于深深的松了口气说道:“收拾所有能动用的车辆,我们按计划伪装成大部队,将掠夺者们引导埋伏地,让他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仅仅的上百名士兵怒吼着,他们在战场边缘找到主力撤走后留下的大量的车辆,通过简单的维修后,人手一辆开着车辆战车向目标地前进,地面上留下了杂乱的压痕。
再他们走后几个小时,掠夺者侦察兵才到这里,脸上画的花花绿绿的侦察兵跳下满是骷髅装饰的车辆,详细的检查了地面的痕迹,才快速的向回开去。
一路上他们边退边丢弃收集来的各部队的物品旗帜,装成大溃退的样子,偶尔丢下几辆装有炸弹的车辆,连夜不停的撤退,直到第三天晚上,侦察兵探查到几十公里外出现掠夺者主力,他们每个人每天都最多睡几个小时,连续的行军让他们疲倦欲死,但是他们还是强打精神前进着。(这节难度大,对我来说有挑战性,连续几次删了又改,本来写了两节了但是已经太晚,昨天已经很晚睡了,明天两节或许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