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人轻轻握住,放在额前:“那澜姑娘,您能给我们带来食物,能不能再给我们带来未来……”
我睁开了眼睛,扎图鲁站在车门外,双手捧起我的左手,低头额头抵在我的手背,宛如祈祷。
我的心愧疚到痛:“对不起,扎图鲁,我不是什么神女,我没办法……”
扎图鲁僵住了身体,匆匆放开我的手抬脸看我,我坐骑身抱歉地对他说:“扎图鲁,我虽然来自上面,但是我和你是一样普通的人,我在上面也需要为柴米油盐而烦恼,我一开始还找不到工作,因为上面会画画的人太多了,我们上面有六十亿人……”扎图鲁在我的话中惊讶地神情呆滞,我继续说着,“光是中国人,不对,用你们的话就是族人就有十三亿,太多人会画画了,所以我重新去学习新的画法,只为能找到一份工作。看,扎图鲁,我只是一个会画画的普通人,我不能欺骗你,让你以为我是神女,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
“别说了……”扎图鲁低下脸呐呐摇头。
“对不起,扎图鲁……”
“别再说了!”他猛然仰脸朝我大喝,我怔坐在车座上呆呆俯看他。耳边有什么动了动,是伊森,他拉住了我的耳朵:“你这疯女人怎么那么傻,做神女有什么不好。”
做神女当然比当王们的女人好多了。但是,我不能欺骗善良的人们。
扎图鲁在那声大吼后,情绪变得有些失控,他抚上额头,在我的车前徘徊了一会儿,忽的走回再次握住了我的左手:“那澜姑娘,刚才你说的话求你不要再说了,你现在就是大家的希望,你已经是他们心里天神赐给我们的礼物,您是天神的使者,您不能去破坏大家的希望……”他渐渐恢复了平静,切切地仰视我,他灰蒙蒙的脸在金灿灿的阳光中透出了一丝无助和无力。
我心里梗塞难咽,在他祈求的目光中心越来越沉,沉到无法呼吸……
扎图鲁的眸中充满了挣扎,挣扎到他的内心痛苦难言,他悲伤地埋下脸,再次把额头抵在了我的手背:“那澜姑娘,您也看见了,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唯一支撑我们的,就是希望……自从你来了,我看到大家脸上从未有过的笑容,所以,你是希望……我们需要一个希望……请……不要那么残忍地打碎它……”他哽咽的话中带出了他心中的痛,“算我求你……”他无力地说完,缓缓放开我的手,我的手在他转身离开时沉重地跌落车门。
“很多时候人宁可相信梦,也不能面对现实。”伊森叹着气说,飞到我的面前,无奈地看扎图鲁的离去,“精灵不能干预人王管理的国度,所以……我们只能是一个旁观者。”他无奈地说完,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看我,“疯女人,你现在的意义不同了,你代表了希望,而不再是你自己,所以,你还是要扮演好你神女的角色,让他们因为你而快乐地活下去。”
看着扎图鲁渐渐消失在神庙里的背影,我低下了脸:“是我错了……”
“他们居然把你当做希望……”后面传来了安歌的话音,我转身看去,他慢慢爬上车座,脸上是困惑的神情,他看向我,“他们居然把你当做希望!”他情绪有些激动地再次重复,“他们怎么可以把你当做他们的希望!他们的希望应该是本王!我才是他们的王!”他大声地吼向我,银瞳闪出迫人的目光。
我也立刻朝他大吼:“那你就成为他们的希望!”
安歌在我的大吼中一怔,我沉下脸,第一次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话:“你是王,是他们的王!你是应该成为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希望。可是现在你成了什么?成了他们心中的恶魔,他们要反抗的对象。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为什么吧!你也一百五十对岁的人了,还像十七岁那么幼稚,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我生气地说完,在他依旧发怔的神情转身启动了越野车。
“啊!”安歌在我开动时惊了一跳,“这是什么?!”
我在后车镜里看到他紧张地抓住两边的门,我轻轻一笑:“越野车,你们不是知道汽车,怎么,没见过?”
安歌眨眨眼,前前后后看看,尴尬地转开脸,嘟囔:“我,我当然知道,一下子没回神……”说完,他恢复镇定好奇地看起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