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笑了笑,冯宛的声音在黑暗中飘来“你们要跟,便跟上吧。”
这一句话吐出。父子两人大喜。
当冯宛回到帐中时,父子两人把他们的旧马车已安置妥当,也住进了帐中。
冯宛正要入睡时,一阵脚步声响,帐外传来冯二弟的声音“我就在帐外跟冯夫人说一句话。”
冯宛蹙了蹙眉,在两个护卫拒绝前开口言道:“说罢。”
冯二弟连忙上前,略略压低声音说道:“阿宛,我看到弗儿了!”
弗儿?
这个是她想要的。冯宛沉声问道:“她在哪里?”
帐外,却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冯二弟有点气虚的声音才响起“那,你要是抓到了她,能不能赏我点钱帛?”才说到这里,他便急急解释道:“阿宛你也是知道的。这无钱处处难行,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以后怎么办?我这是没法啊!”说到最后。他声音带着哭腔。
冯宛沉默了一会,道:“也罢,你说说她在哪里。”
见到冯宛居然答应了,冯二弟大喜。他连忙又凑近少许,低声说了起来。
听了他的述说。冯宛声音一提,唤道:“叫阿秀来。”
“是。”
不一会,曾秀来到。冯宛令冯二弟把话又说了一遍,笑道:“我们到处搜寻于她,却没有想到她早就逃出来了。还甘心躲在寺院里当一个戴发修行的姑子!阿秀,你连夜去把她带来吧,当心躲在身边的十五殿下余孽!”
“是。”
这一等,足足过了三个时辰。这时,天色已亮。
一阵马蹄声过后,一个清亮的声音惊醒了对镜梳妆的冯宛。“夫人,人带来了。”
冯宛头也不回“带她进来。”
“是。”
朗应声中。曾秀推着一人步入帐中。
冯宛看着铜镜中那个蓬头垢面,正一脸倔强的愤恨的女子。慢慢在脸上贴了一片huā黄,淡淡说道:“弗儿,这般东躲**的日子,可好?”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
冯宛慢慢回头,她微笑地看着面容憔悴可怖的弗儿,站起身来“你在我身边侍侯时,我便想杀了你。可想一想终是不甘——我连你是个什么人都没有弄清楚,怎么能让你死呢?这之后也有无数机会置你于死地,可我还是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她站在弗儿面前,低下头怜悯地说道:“弗儿,你怎么挣扎来挣扎去,就是无法出头呢?现在,可死心了?”
弗儿脸色如灰。
她终于抬起头来,无神地看着冯宛,弗儿嘶哑疲惫地说道:“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动手吧。”
说是说得干脆,她的脸上终是下几道不甘不平的泪水。
冯宛一笑,她转过身来,声音转淡“也是,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头也不回地命令道:“把她推下去。”
曾秀刚刚把弗儿推出帐门,冯宛又说道:“给她留个全尸,顺便埋了。说起来,我这个小婢女也算是个人物。”
“是。”
弗儿走后,冯宛久久久久都一动不动。真的,一切都快结束了……
皇宫中。
在众臣的议论声,喧嚣声中,卫子扬却只是瞟了那太监一眼,淡淡说道:“死了便死了,你们处置便是。”
说罢,他缰绳一扯,大喝一声“驾——”马蹄翻飞,转眼间便把那报信的太监甩在了后面。
望着那浩浩荡荡的离去的背影,太监和众臣面面相觑。清映公主无故猝死之事何等重大?怎地将军仿佛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呆了半晌,一个大臣摇了摇头,接着,那太监也摇了摇头……
卫子扬带着一千亲卫,旋风般地冲出了都城。
风烟高举中,蒋含凑近吴佐,问道:“追踪冯夫人的那些,至今没有音信传来?”
吴佐摇了摇头,他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我们这位冯夫人狡计甚多,要找到她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