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八忍不住呻吟呼痛,想是摔断了胳膊腿,跪也跪不住了,歪倒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楚玉,杀猪般地叫起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不知这位姑奶奶真的是您房里的人啊……饶命,王爷~~~~~”
“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王绅惊惧不定,怕连累到自己身上,连忙冲出来骂道,“大奶奶和三夫人命人送她来养病,你竟敢如此不敬!死十次也不为过,王爷怎么能饶你!”
泠然靠在楚玉身上说不出半个字来,大惊过后更是脱力,只觉得楚玉的手臂紧紧箍着自己的身子,竟是无比安全,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一般淌在他微微糙着脸的素纱上,真想就此晕过去。
“王爷饶命!”贺老八拿头鸡啄米般撞着地,撕声叫着,“奴才真的不知啊!”
楚玉从齿间挤出一句话来,“不知?本王明明听到她在悔……,
……王爷救我!”说到后面四个字,他心头一酸,浑身竟微微发抖寒声道:“将这老匹夫送到相府刑房去,一寸一寸割下他的肉来喂狗!若行刑者割不满三千刀就叫他死了,同坐!”
众太监听见王爷来自地狱般的命令,皆全身一震忙齐声答应道:“是!”
王绅面上的肌肉一哆嗦,他是自小侍候王爷的,从没见过他发如此的雷霆之怒,想着是自己让泠然搬出澹怀殿的,只怕火烧到自己身上,忙一挥手,几个彪悍的太监冲上来提起贺老八就走。
贺老八到此吓得连叫也叫不出来了,被太监一提起,裤裆下就湿了一片,滴滴答答地一路拖了出去。
冷然心头感动无比各种情绪交集,眼前一黑,果然如愿晕倒。
楚玉一惊,将她轻轻抱起,说了一声:“宣太医。”就往澹怀殿走去。
王绅躬身追在王爷身后暗暗下决心:这个丫头以后可绝对不能得罪,必须把她当那些夫人一般奉承,哦!不,必须比对她们更加小
心十倍、百倍地侍候,几曾见王爷为了哪个夫人动过一点气,费过半点心思啊?
澹怀殿内灯火通明太监们里里外外忙碌了一夜宫里的太医被召了一波又一波过来。
天色微明之际楚玉歪在正殿的紫檀木大榻上聆听着太医们的病情分析,玉面上一直罩着一层严霜。
领班的太医拱手道:“王爷尽管放心,这位贵人玉体强健,虽然一时退不了烧但照方服药,过个三五日慢慢就会痊愈的。”
楚玉冷冷哼了一声,不予置评。
另一位太医有些揣测到王爷的心思,提醒道:“王爷,自古来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等才疏学浅,只能依循医家千年传下来的古法治疗。若是想让这位贵人早些痊愈,我们没有办法,不如您向相爷要一些神药,也许明日就好啦!”
楚玉双眸微微一睁,似乎刚想起这一层。
站了一夜的王绅察言观色已久,忙献殷勤道:“奴才,奴才马上跑一趟。”
楚玉点了点头,也不再看那些太医,径自走进里间去了。
几个太医站在大殿上面面相觑,有一个忙着向一旁的太监打听,“这位贵人是哪一个啊?怎地王爷如此紧张?”
那太监木头一般,摇了摇头。
一个太医道:“咱们把最好的退烧去寒药全都用上了,这…………王爷不叫我们走,难道我们就守在这里?”
另一个头发雪白的太医想是实在站不住了,寻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叹道:“1你还好,本来就是今夜在太医院值日的,我们几个可都是从家里的被窝中被襄王爷派人给揪出来的,我昨日刚来王府看过严四夫人的病,却没见王爷露脸,这一位,既然住在王爷房里,想必是王爷的至宠吧!”
楚玉已接连三日未曾睡个好觉,实在疲惫不堪,他走进东次间,站在泠然床前,听着她细细的呼吸,看着她微微潮红的小脸,想起昨晚不见了她的心情,又想起听见那老东西想要猥亵她时自己滔天的怒火,也暗暗纳罕。此刻他无暇追根究里,只盼她快快醒来,还如前几日一般活蹦乱跳的,望着望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来轻轻覆到她的额上。
秦子陵和陆子高都被派守在屋里,看见王爷出神的模样,陆子高心想:这不跟当日红绡公子在街上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像么……想到这一层,他眼睛突地一亮,哎呀!自己真是太笨了!她怎么会跟自己争宠呢?该担心的恐怕是园子里那一大堆夫人吧?
触手还是火烫,楚玉皱起了眉,恨不得出去把外面那堆老废物给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