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衬衫,江水源的上半身全都袒露出来。他的肌肤白皙而光滑,细腻匀称而又略显瘦削,在路灯下闪着熠熠的光泽,宛若米开朗琪罗创作的大卫雕像。浦潇湘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用手捂住眼睛:“我不要披,你赶紧穿上吧!千万别着凉!”
江水源有些无语:姑娘,你要是不想看,不如直接转过头去;要是想看,那就干脆光明正大地欣赏。像你这样双手捂眼,手指岔开得能跑过一头大象,究竟是想看呢?想看呢?还是想看呢?
江水源懒得和她扯皮,直接就把衬衫披在了她身上:“放心吧!我天天锻炼,身体好得很,可没那么容易着凉。反倒是你,瞧着就像是没经过任何风吹雨淋的温室里的花朵,真要把你冻出个三长两短来,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浦潇湘的声音细如蚊蚋:“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娇弱。”
江水源的衣服很干净,没有小说里所说的男子体香,只有衣服刚洗过的那种淡淡的、很好闻的洗衣液味道。再加上衣服上隐隐的余温,让浦潇湘蓦然觉得心绪安宁,甚至连夜风也变得和暖起来。
江水源掏出手机:“我来打电话给彭经理,请她派辆车过来接我们一下。我们也往前走几步,找个显眼一点的标志性建筑,好让她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浦潇湘连忙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彭经理她今天先是陪我们从淮安飞到岭南,又从岭南飞到崖州,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说,还要鞍前马后照应我们衣食住行,早就累得够呛。【ㄨ】明天拍摄的一堆事情也需要她操心,我们尽量不要太打扰她吧?正好我在崖州有个熟人,不过我打电话给他,让他派车送一下我们。”
“你在崖州有熟人?”江水源微微有些惊讶。
虽然人们常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像宝庆浦氏这样的世家大族,在一、二线城市有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毫不为奇。可崖州连四线城市都算不了,顶多就是众多适宜避暑的旅游城市中的一个,而且还僻处天涯海角。怎么可能这里也有熟人?
浦潇湘轻声答道:“其实是我爸的一个战友在这里任职,之前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也曾见过这位伯伯几次。这次跟我爸说要来崖州,他就打电话给了这位伯伯,让他适当照看一下我。”
江水源心道:所谓“适当照看”,其实就是给你找个靠山,防止导演或者锦衣服饰公司有不良企图吧?不过也好,有这样硬扎的靠山确实可以避免很多麻烦,比如现在。于是他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给你那位伯伯打个电话吧。”
浦潇湘的这位伯伯与她关系确实非同一般。打过电话才十多分钟,一辆大块头的军用越野车以明显超速50%的速度风驰电掣地杀到近前。【ㄨ】
车未停稳,一位四十五岁上下的中年军官便打开车门跳了下来,爽朗的笑声随之传出:“小湘湘,转眼大半年没见,有没有想你林伯伯啊?你爸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你来崖州玩几天,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最后一两天才舍得跟我联系呢!没想到你一到崖州就想起了我,伯伯很高兴啊!”
浦潇湘乖巧地答道:“那是当然。到了崖州怎么能不联系林伯伯呢?我还惦记着您的豪华海鲜套餐呢!”
“哈哈,好!到了我这里,海鲜绝对管饱。要是吃得不满意,你回去尽管跟你爸爸告状!”说笑一番之后,那位林伯伯似乎才看到光着上身站在浦潇湘身后的一百瓦大灯泡,“这位小朋友是?”
浦潇湘连忙解释道:“他叫江水源,江水源头的‘江水源’,是我在淮安府中的好朋友。我们也是同班同学,我和他坐前后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