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张谨颇为兴奋,“葛、葛老师给的材料我还、还有几处有疑问。正、正好等会儿问问你!”
座位很快排定。江水源由于比较高,座位相对靠后,但同桌是张谨,隔着一条过道的右前方是蔡小佳,浦潇湘虽然和蔡小佳同桌,但与江水源却隔得蛮远。而且周围没有什么讨嫌的人,所以江水源对座位大体还是比较满意的。
既然有满意的,就肯定有不满的。吴梓臣被排在了教室的另一边,与江水源和蔡小佳隔了好几个人,此刻正一脸哀怨地望着过来,大有“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哀伤。隔得更远的是魏处默,因为身高问题他被排在了第三排,平均每三分钟要扭过头往蔡小佳方向看一眼,长此以往,江水源真怕他拧成颈椎劳损。
张谨刚拿出那堆阿尔伯特问题资料刚要向江水源请教,葛钧天穿着大裤衩、趿拉着塑料拖鞋出现在二班门口,朝他们俩招招手:“小伙子们,没看见你们尊敬的葛老师从京城杀回来了?赶紧出来列队欢迎!”
江水源翻翻白眼,和张谨走了出去,颇为好奇地问道:“葛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和张谨都在二班?”
“我当然知道,”葛钧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因为这是我要求你们年级组特意安排的!对了,我走的这几个月你们有没有偷懒?布置的书有没有好好看?要是被我发现你们中有谁敢偷懒,那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我绝对让他生不如死!”
张谨胆怯地低下头,盯着脚尖结结巴巴说道:“您、您布置的书我、我都有好好看,但、但是有很多弄不明白的地方……”
“你的学习态度,我是从来不怀疑的;至于能不能看完、能不能看懂,那是你的智商问题,强求不得。”葛钧天这话应该是在宽慰张谨,但怎么听怎么感觉像骂人呢?说着他还斜瞪着江水源一眼:“我担心的是某人自恃才高八斗,在暑假里又不务正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白白浪费了上好的天资!”
这算是指桑骂槐呢?还是直言不讳呢?不过江水源这个暑假里花在国学论难上的时间确实比花在数学上的时间多,葛钧天给的那些资料也是将将看完,故而面对他的指责有些底气不足:“反正你给的资料我都看完了,不信你出张试卷来考考!”
“考?考有什么用!我给你们书看,是让你们掌握里面的知识点,和数学的各种推理思辨能力,不是让你们应付考试!”葛钧天大为不满,“好了,现在不是纠缠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预计十月中旬的时候,著名数学家、中华科学院院士,同时也是我的老师、你们的师祖惠成泽惠老先生会来咱们学校办个讲座。我不管你们暑假里怎么胡天胡地,但是接下来的这一个多月时间一定要给我好好准备!”
“我、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张谨忍不住问道。
葛钧天没好气地答道:“还能准备什么?你们觉得自己能写出上得了台面的论文,还是能提出足够新奇的讲解?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看书,然后想想眼下各自能想到的最困难的问题是什么,如果你们自己能解决或者我能解决,那就不要提了。”
江水源微微侧头:“想费马大定理那样也可以?”
费马大定理又被称为“费马最后的定理”,由法国数学家费马提出,内容是当整数n>2时,关于x、y、z的方程x^n+y^n=z^n没有正整数解。当时费马正在阅读丢番图《算术》的拉丁文译本,然后在第11卷第8命题旁边写道:“将一个立方数分成两个立方数之和,或一个四次幂分成两个四次幂之和,或者一般地将一个高于二次的幂分成两个同次幂之和,这是不可能的。关于此,我确信已发现了一种美妙的证法,可惜这里空白的地方太小,写不下。”
这个猜想一直困扰数学界数百年,各国数学家一边怀疑费马是在装逼,一边痛恨那本丢番图《算术》的页边距为什么那么小,不能让费马把他的奇思妙想给写出来,一边还得绞尽脑汁奋力思考解法。
“可以,当然可以!如果你们能想出费马大定理那样美妙的猜想,不仅会得到惠先生的赏识,甚至有可能在数学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事实上能提出这类奇妙猜想的人,大部分都是非常杰出的数学家。”临到末了葛钧天又补充一句,“当然,前人提过的问题不准你们再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