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无人时候，小满磨磨蹭蹭的低着头，扯着衣角，脚尖踩着脚尖，那叫一个别扭。文素卿实在看不过去了，“有话直说。这幅表情，简直不像你了！”

小满终于忍不住了，“五小姐，你刚刚对夫人说的，只是玩笑吧？你不会真的撺掇夫人回娘家？”

“自然是……真心话了。”

“那怎么行！”小满悲愤了，“五小姐肯定是生气，对组织不满吧？对了，一定是！因为水部的首领下毒手暗害你，使得你多年下的苦功付之东流。所以，五小姐你才想到用这一招，打得组织措手不及……还以颜色？是不是？小满猜对了吧？五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组织一向明辨是非，整个齐国上下，有什么能瞒过拱卫司的事情？你别存了怨愤之心，反而让组织上面对你不满，那可划不来！”

对于发作肺腑的殷殷劝告，文素卿一向是很赞赏的。不过这回，她无奈的睁大眼眸，拍了拍小满的肩膀，叹气道，“一，我对组织没有怨愤之心，有也只是对商映蓉个人，明白了吗？二，我没有利用我母亲回娘家的事情，打组织一个措手不及。我是真心想帮我母亲回家看姥姥的。”

后者还不如前者呢！小满哭丧着脸，“五小姐，你明明知道夫人的娘家在秦国。一旦夫人回了秦国，整个齐国都要受大震动。到时候……小满都不敢想下去了！”

说完，真的滴下两滴泪，看着文素卿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她深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认真道，“小满很喜欢五小姐，但小满是齐国人，所以……我会如实禀告给组织。”

“理所应当。”文素卿轻描淡写的点了下头，

“小满，你应该知道，表面你是我的丫鬟，可实际上你是组织派到的文府的密探，不仅仅是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整个文府的动向，你都可以向组织报告啊！我不会阻拦你的‘工作’，明白么？”

小满越发觉得，自己在文素卿面前，太傻太傻了。

来文府几个月了，朝夕相处，无话不说。有的时候小满觉得，文素卿已经向自己敞开了心胸，把她的所有都向自己展示，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可某个莫名时刻，比如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其实她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很少的部分。五小姐好似裹着厚厚的壳，你深入了解，看到的也只是壳下面的另一层壳罢了。

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小满一点也看不懂。

两日后，她找到一个机会，向外传递了“秦夫人欲回娘家”的消息。果真，引得组织十分震惊，特意派了人过来接头，问怎么回事。小满想起文素卿说的，“整个文府动向你都可以报告”，于是，将文素卿和文梦卿姐妹之间的暗斗，以及升级后演变成秦氏和婆婆文老太太之间的明争，一一说了，“秦夫人现在不管家了，管家的是东府大夫人。听说，太平院的仆役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秦夫人在算自己的嫁妆。”

算嫁妆？好端端算什么嫁妆？看来，秦夫人是真的有想法回娘家！

此事不管成与不成，都关系齐国命脉，不可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