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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仙姑剔着牙走过,瞧见大家伙儿聊天,立刻凑了过去,兴致勃勃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原本聚在一起的人群散了开来,朝着她露出不屑或是蔑视的目光,还有一些人则是害怕的样子。
自从去年那件事儿之后,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了。原本她还觉得这样挺好的,她是神明的代言人嘛,应该高高在上才对。可时日久了,就觉得有些不对头。大家伙儿看着她,就跟躲避什么似的。就连她去镇上买东西,那些店家瞧着自己也跟瞧着病人似的,躲躲闪闪的。
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但这种被孤立的感觉,也让马仙姑相当不好受了。可她越是跟村里人搭话聊天,人家越是躲她。就像刚才一样。
她愤愤地嘟囔了一句,朝着人们看着的地方看过去,眼光渐渐有些迷惑起来。这贵妇人是谁?怎么看着好生面熟的样子?
猛然间这张脸和记忆里的一个人对上了,马仙姑一声惊呼:“是那个邪物!”
旁边的人不理她,反倒躲远了些,对着她指点了一下,又去瞧村长家门口站着的那位探花郎大人。
只见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厮驾了辆马车过来,那妇人扶了身边的丫头,就要上车。
马仙姑不晓得是怎么想的,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攀在车辕上尖着声音嚷道:“你是冯家老大的媳妇!是不是!?”
人们嗡一声又炸开了,有人笑骂道:“这神婆子,亏心事做得多了,大白天指着官大人说鬼话,活的不耐烦了吧?”
竹枝看着趴在车辕前的这个神婆,皱着眉头冷笑了一声。小福立即将她往下推:“让开些,莫惊扰了我家夫人!”
马仙姑哪里听得见这小厮说得什么,一个不察坐倒在地上,顾不得拍灰起来便指着竹枝道:“你是冯大纲媳妇,那个邪物!”
竹枝已经上了马车,回头看了迎春一眼,也没说话,便进了车里。迎春站在车辕边狠狠啐了马仙姑一脸:“哪里来的疯婆子,跟我家夫人叫嚷什么?活得不耐烦了自个儿回家吃砒霜去!”
竹枝嫁到下河村的时日不长,跟村里人接触也不是很多,对于她的相貌,倒真没有几个人记得起来。因此旁边便有人去拉马仙姑:“您省省吧,这可是探花郎大人,得罪了官大人您是想去吃板子么?”
迎春跳上马车,小福一扬鞭,马车便行驶了起来。马仙姑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马车从自己面前驶过,微微掀起的车帘里露出竹枝的侧脸。她狠狠一跺脚,朝着冯家跑了过去,嘴里还高声喊着:“冯家嫂子,我瞧见你儿媳妇了!”
这一闹腾,便有不少人跟着她看起热闹来,加上时近中午,正是田里劳作的人回家吃饭的时候,倒把个下河村弄得闹腾腾的。
村长刚从外头回来,看见这热闹的景象,初时还笑了笑,待听见马仙姑喊的那一嗓子,登时就一脑门子的汗。这个神婆,又在干什么呢!
这厢不提,只说竹枝上了车,两个丫头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一路安静地回了镇上的宅子。家里冷火冷灶的,一时也不好开伙,便去了镇上酒楼吃饭。
竹枝不得不想,是不是该请个做饭的婆子,要不然自己成天在外头跑着,哪里顾得上饭食?
小福一听,也说该找个人来做饭才是。便议定了下午小福去找做饭的人,竹枝则带着两个丫头买几匹粗棉布,做两身粗使衣裙预备上山使用。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来饭食好了些的缘故,去年的春裳今年穿着,竟有些小了。袖子短到了手腕,裙子也短了一寸,腰身也粗了些。若不是离京前又做了两身体面衣裳,这换了春装,竟是没衣裳穿了。
竹枝自己对这些女红针黹不在行,好在身边有个迎春,牡丹虽是庄户人家出身,缝衣纳鞋也是拿得起来的,只是不太精细罢了。听说去逛街买衣裳,两个丫头也挺高兴。虽说青河镇小了点,不如京城繁华,可能随意逛逛街倒也是好的。
主仆三个悠悠闲闲地用罢了饭,小福自去牙行寻人,她们便搭着手沿着大路往回逛去。青河镇不大,繁华的街道拢共也就一两条,虽未分坊市,做各种生意的都比较集中,很快就找到了出售成衣、布料的绸缎庄,进去挑选起来。
谁晓得刚在绸缎庄选了两匹合适的衣料,出来迎头就撞上了专程来寻她的孙氏和冯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