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小脸儿被厚重的刘海遮去了一大半儿,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受不住那样的眼神,春初不太情愿地开口道:“要说什么?我姐还在等我呢,晚点再说吧。”
阿久继续装可怜,“阿初,你不要走,这一天我已经憋得够辛苦了,拜托你给我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
其实春初一早便想找阿久谈谈,奈何一直没有机会。中午得了空的时候,她心里又生出那个可怕的念头,便不敢再问了。此时见她这副模样,春初也真的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便慢慢动了几步,在离她有五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意思。
阿久要求的也不多,只要春初肯听自己说,那自己就有八成把握打消她的顾虑。
阿久直视着春初的眼睛,唇角露出一抹苦笑,颇有番无可奈何的意味,“你一定觉得我变了对不对?”话是这样问,但是不等春初作答,阿久继续说道:“春初,不瞒你说,我前日便已经醒了。可是我不敢睁开眼睛,一想到春桃,一想到崔嬷嬷,我就恨不得自己永远不要醒来。我骗你说想给春桃一个教训,实际上都是因为自己懦弱。我怕,真的很害怕……你知道吗?我特别羡慕你……”
阿久半真半假地诉说着,春初从最初的戒备,眼神里渐渐流露出一丝怜悯。她知道春久有多畏惧崔嬷嬷和春桃,所以阿久方才的话她是信的。听到阿久说羡慕自己,她面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而后便是惯性的安抚,“各人有各人的命,你羡慕我作甚?要羡慕也该羡慕春桃,她有那样的娘亲呢。”语气中也不免带着一丝艳羡。
阿久听了暗自好笑,这便是所谓的不知足吧。“可阿初你也有一个好姐姐。不像我,甚至连家都没有。”
这是相识以来阿久第一次主动提起关于她家里的事情,从前每当春初问的时候,阿久都会避而不谈。从她来以后,只放过一次假,便是那次阿久也没有回家,留在薛府帮她和春桃洗衣裳了……
春初不由得认真听了起来,只见阿久的神色越发黯然,声音也沉下了几分,“我是被我爹卖给牙婆子的,他成日里喝酒,从我记事起便没见他清醒过。喝醉了便乱打人,弟弟人小还算好的,他发起火来连我娘都逃不过。而我……就更不用说了。这两年我爹又染上了赌博,家里靠我娘酿酒积攒的积蓄都已经被他变卖一空了。两个月前,有一伙人闯进了我的家,将我娘唯一的生计都给抢了去。后来我爹便打上了我的注意,将我换了银子,把酒具赎了回去。而那黑心的牙婆子却将我拉进了花街柳巷……”
说到这里,阿久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些话都是真的,她之所以软弱无能,胆小如鼠全都是陈大一手造成的!
她曾听娘说过,从前的陈大还是个整日只知道背书的傻书生,虽然喜欢饮酒,可至多是偶尔小酌一杯。娘亲靠着一手好绣活,也足以支撑起整个家,甚至勉强供陈大读书。
可是好景不长,陈大参加了两次乡试,却一无所获。便开始放弃读书,整日里游手好闲,以至于交上毁了他一生的狐朋狗友……
而娘亲头一抬生下她这个女儿后,陈大更是变本加厉地迷上了喝酒。成了十足的‘酒鬼陈大’。喝醉了便会拿她娘出气,还口口声声说是她娘和她耽误了他的前大好程。
吴氏做了一手好绣活的十指,因为护着她,生生被陈大打断。就算日后调养好,却再也拿不起绣花针……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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