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又从萧怜儿脸上淌下,模糊的泪眼里虽有恨意,却也带着此生难褪的情伤,“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做,可是,我狠不下心,因为┉你是假意,我却是真心┉一直都是┉”
是啊,眼前男子虽然可恨,但也是她此生唯一动心的男子,纵然已识破了他的用心,可当日无可抗拒的心动,又岂能轻易将这一切抛之脑后,转眼即忘。
就这样,萧怜儿一步一步退后,她退的很慢,很慢,双眼也依旧在凝视着面前男子,仿佛是不够,又仿佛是要再他最后一眼,将这男子的可恨永远印入心底伤痕。
究竟,这是执迷不悟,还是更痴心的执迷不悔。
娄啸天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木然望着萧怜儿一步步后退,虽然他从未对这少女动心,反是为自己轻易俘获她的风流手段而自豪,但在此刻,当他望着楚楚哀怜,伤心欲狂的萧怜儿,竟是如此清晰的感到自己带给眼前少女的这道伤痕是如此之深,怔怔的,他缩入袖中的手早已垂落,再也不忍心做任何事去加深这道伤痕。
突然间,他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悔恨,仿佛是随手打碎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却又发现这东西原来是自己绝不愿打碎的宝物,但这样宝物已在这失手之错中永远失去。
渐渐的,萧怜儿已退到了林边,她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晦涩的欣慰,苦笑道:“还以为┉你会挟持我┉啸天,你不是个聪明人,真的不是┉难怪你会被我四哥料准,走吧!啸天,既然你不愿挟持我,那你必须立刻走,因为我只能帮你拖住四哥片刻┉”
娄啸天悚然色变:“什么?你┉你明知我对你是假意还愿如此待我?你┉为什么?” 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萧怜儿故意一步步缓缓后退,竟然是为了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让他能挟持住她。
“明知是假又如何?”不知何时,萧怜儿的脸上已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沧桑,仿佛在这短短瞬间已度过了半生光阴, 幽幽道:“即便能分清真假,又怎能舍下这些让我夜夜牵挂的虚情假意?走吧,啸天,我已不想再见到你,可我也更不想到你死在我四哥手上。” 爱极恨极的目光一霎不霎的望着娄啸天,这样的眼神固然痛极,却也是温柔至极。
幽幽眼波最后一次掠过男子脸庞,终于转身消失在了密林中,随即,少女的凄呼声回荡林中:“四哥,你在哪里?四哥!”
娄啸天一动不动的呆立着,萧怜儿的呼叫声越走越远,但他知道,她的呼声并不是为了唤来智,而是为了引开智。未想到,自己刻意设下的陷阱,竟会俘获了一颗如此真挚的痴心。,
怔了许久,他心里忽然又是一阵后悔,既然自己未曾挟持萧怜儿,那就绝难生离此地,萧怜儿的痴心固然令他心软,但他却还是更在乎自己的性命,心念一转,娄啸天就欲往林中追去,未等他入林,突然眼前极快的闪过一道黑影,已被一位手持长剑的黑衫少年挡住了去路。
长饯丽,黑衫翩翩,一张连少女都自愧弗如的秀丽脸庞上带着深深恨意,一字一字道:“还记得我吗?我是飞!娄啸天,你骗得我妹妹好苦!”
娄啸天吃了一惊,急忙往后逃去,不料方一转身,眼前又是一花,飞早已掠到了面前,日丽剑直逼着他的咽喉,恨声道:“娄啸天,你老老实实站着,等我四哥来处置你,不要动,也不要说话, 如若不然,我现在就一剑刺死你!”
娄啸天哪敢动弹,呆若木鸡的傻站着,脸上再无一丝潇洒倜傥之色,心里暗骂自己不该心软,若方才挟持萧怜儿为质,以护龙七王对这妹妹的疼爱,必会放他一条生路,又不住埋怨潜入林中的铁胆剑卫无能,竟会让这强敌闯入半里荒。
他心里正在自怨自艾,忽听林内一阵声响,一群人已穿林而出,走在前头的白衣少年正是他最为忌惮之人─智。
智对一脸惊慌的娄啸天视若无睹,径直向飞问道:“小七是不是就在这后山上埋伏?”
“是啊,估摸着他现在也该睡醒了。”飞本来想笑,可着一旁的娄啸天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又望了眼跟在四哥身后的诸人,见将和十二龙骑,刀郎,纳兰横海等人都安然无恙,十二龙骑手中还都拎着一个包裹,却惟独少了夏侯战,忙问道:“四哥,夏侯战呢?”
“我让他先把小妹引往别处,”智又问道:“六弟,小妹她┉她方才伤心吗?”
飞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将顿时恶狠狠的瞪住了娄啸天,眼中怒火直欲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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