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在情理之中，现在只有我们才能战胜蒙古人了，但不是个好计策。丢了沔阳，即使大安守住，以后的形势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啊！丢了沔阳，以后大安必次次陷入危机。断手足而保命，命是保住了，可残废如何御敌？”

房中诸将皆不赞同，赵彦呐的命令决不能遵守。

但制司的命令如何能抗呢？曹友闻道：“蒙古二太子这次已摆出决战之姿，所出之军勇猛异常，赵制置虽有大军，仍抵挡不住。我又怎么不知其中利害，已回信制置，我在沔阳，敌有后顾之忧，再凶猛亦不敢深进，依凭沔阳地势，可得大捷。而大安平坦，无险可守，蒙古骑兵正好发挥所长，我军相反，则露了短处。但赵制置执意，一连下了七道红牌，召我前往大安。”

曹万急切道：“将在外，君命都可以不受，更别制司之命了！”

“三思啊！”另有人顾虑道，“我们若抗制司之命，固然守住沔阳，但大安失陷，赵制置把责任推我们身上，怪我们拒不援救才使城陷，朝廷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这么来，大安、沔阳，只能取其一了？”

为难叹息之声在房内传遍。

张珏坐在房上，也替他们为难。推卸责任是上司的基本技能，下属根本不可抵挡。想到火王星上的国会里的几个议员，最擅长干这种事了。就拿科研队失踪为例，他们事后竟作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让霍顿将军承担全责。霍顿将军有实力，负了责又如何，不过又让几只老狐狸暴露了真面目而已。但屋里的这些人，明显没有那种抗命本钱了。

“或许有两全之法。”曹友闻幽幽地。

屋里瞬间安静，都听曹友闻怎么。

“此计若成，不仅困局可解，还可重创蒙古军，使其就此北还也不定。”曹友闻声音低沉，听起来胸有成竹，也似极为冒险。

张珏都不由得贴近窗户细听，听了几句，惊讶得差从房掉下。

曹友闻在屋中道：“我等率军赴大安，大安地势平坦，附近唯有鸡冠山一堡可守，然无粮无水。诸君能否坚守五日？”

曹万抱拳道：“若坚壁不战，何止五日。”

“好！”曹友闻果断，“我有兵二万，分一万给你等守此山，我率另一万出奇。但与蒙古交锋，你等佯败入堡，蒙古人以为我在堡上，必来攻。我则乘夜捣其背，你等闻鼓声而出，内外夹击。若成，蒙古数十万大军一夜可溃。”

诸将听得兴奋，纷纷称是。

张珏不动声色地溜下房，心事重重。若成，确实可重创蒙古大军，一举得胜，但若败，曹友闻亦会全军覆没。此为决战。

此战胜负如何，张珏已有预想，以曹友闻之将才，虽两万对五十万，差距悬殊，也并非无取胜可能。但蒙古军中的可不仅是普通军士而已，一理陷入兵败危险，五星联盟绝不会坐视不理。张珏已经有所预料，他们绝对会动手，可以，这是必死之局。

“张君玉，你在这儿啊？”身后有人唤他。

张珏回神答应，是其他白直们。与他们一同做事去了。

就在当天，曹友闻发下命令，择年纪二十以上、四十以下精兵重新编队。同时壮女营也接到南迁阆州的命令，要求即刻撤出仙人关。

“杨队将她们走了，是不是马上要打大仗了？”王虎了新的编队，疑惑地问。

一旁的马敉宁也入了选，忐忑不安地与他们在一起。

“难道不是吗？”张珏闲散地斜躺帐中，心不在焉地回答。

现在的状况，任谁都看得出将有场生死之战，军中每个人都各有所想，或惶惶，或兴奋，或想着如何取胜。而张珏想的，并非胜负，而是这场“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