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这是签名后,还来请愿的,也就是说签名的人,怕是倍于来请愿的人数!怕不是万民书了,十万民书都有可能!
赵禳听了这个消息,并没有惊惧,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道:“嗯,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刘长安应诺一声,退下去。
赵禳目光看向冯伸己,冯伸己还算机灵,连忙把自己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给收拾好。“齐贤对此有什么看法啊?”
“立刻派人张贴榜文,这些百姓要的不过是救回这些胥吏罢了,我们可以陈列这些胥吏的罪证。”冯伸己说道。
赵禳摇了摇头,道:“怕是没有什么用!”
冯伸己却叫人奇怪的点头道:“的确!”
赵禳诧异的看了冯伸己一眼,道:“那齐贤刚才的话是处于什么目的啊?”
冯伸己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官府不能够什么也不做,派兵驱散,那就更加糟糕!正如西周末年的周厉王,奢侈荒**,导致国人怨气沸腾。周厉王却不思改进,反而禁止国人议论,派人监视百姓,一旦有议论的捉起来杀头,导致百姓就算见面也不敢打招呼,只是用眼神示意。最后导致了后来的国人暴动。周厉王逃跑到偏远的城邑中,贫困潦倒的病死,太子也几乎被国人杀死,如果不是忠心耿耿的大臣用自己的儿子代替,怕也要死于此难。有这前车之鉴,王爷怎么能够行此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呢?”
顿了顿,冯伸己接着说道:“而张贴榜文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虽然没有效果,但可以作为铺垫,其次也不会激起太大的民愤。”
说到这里,冯伸己苦笑道:“其实王爷,百姓未必不知道这些贪官污吏的所作所为,但有的时候,却是无奈的!”
赵禳诧异道:“怎么无奈的呢?”
冯伸己脸上露出踌躇的神色,过了半响,这才咬牙说道:“这是下官听闻过的一件广南西路的事情,王爷就当是故事听听吧!”
赵禳深深的看了冯伸己一眼,微微颌首。
冯伸己走到栏杆上,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这是一件发生在偏远小县的事情,那里有一个有名的贪吏,担任当地的户案主事,不过因为很得知县的信任,故而又名小知县。当地百姓都说,蚊子都可以给这名贪吏挂出三分肉来。树皮都可以榨出三钱油。”
“而这名贪吏之所以能够当吏员,皆因他花费了上千贯钱,故而他自然要从百姓那里找会这一笔钱,甚至要大大的赚上一笔。当地百姓不堪重负,有一名年轻人冒死收集了这名贪吏的罪证,经历了重重艰苦后,只身一人来到汴梁城!”
“好壮士!”赵禳禁不住赞道。甭说古代了,就算现代一个人出行都不是百分百安全的事情,更别说宋代官府的力量基本上在县城一带,野外上的剪径山贼都不知道有多少。
冯伸己却苦笑一声,道:“事情……罢了!王爷听下官说下去吧!”
赵禳问道:“可是朝中有人不分是非黑白?”
冯伸己摇了摇头,道:“那年轻人到了汴梁后,立刻就状告成功,那名官员因为识人不明、贪污受贿而被贬谪,那胥吏也被下令贬谪到琼州去。但王爷你没有想到的是,当地百姓却是全城出动,挽留这名官员和胥吏!要留下他们的靴子!”
留下靴子,这可是青天大老爷的级别。
赵禳惊讶道:“怎么会这样的?”
冯伸己长长叹了一口气,艰难的说道:“因为新来的知县又把户案主事卖了,而且新官上任自然少不了各种各样的礼物送上去,这可比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前知县要糟糕多了!”
赵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冯伸己满怀惆怅的说道:“年轻人也怕了,背井离乡。”
“是那里的?”赵禳恨恨的一咬牙,看着冯伸己说道。
冯伸己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是听说的,也许夸张之处不少!”
冯伸己虽然这样说,赵禳却明白冯伸己的意思,这样的事情广南西路到处都是,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只是仔细一想,赵禳却有些明白。来得广南西路的官员,要么是被贬谪的,要么就是背后没有靠山的。前者难免自暴自弃,后者要么本着捞一笔养老,要么本着捞一笔上敬上官,好调到一个好的地方去。
同时广南西路作为北宋最南端和闭塞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很难传到朝廷上去,或许朝廷上的相公也知道一些,但他们没有心思去理会。毕竟现在杭州等一带江南富庶地区都还没有开发完全呢!有这精力,还不如好好开发一些杭州这些江南富庶之地。
“真是叫人感觉绝望的故事!”赵禳目光深沉的看着远处,久久不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