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时候还有几分麻烦,出去可就简单了。刚刚出了保圣宫,走过一个拐角,不想忽然响起一把声音。把做贼心虚的小黄门吓得手中食盒都落在地上。
说话的人有些恼了,道:“如此胆战心惊的,算什么的!我问你,事情办的怎么样?”
小黄门扭头看过去,借着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看清楚来人,不由松了一口气,道:“请阎都知放心,事情都办好了!”
“当真?”此人正是阎文应,不过此刻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穿他那都知官袍,而是穿了身寻常杂役的麻布衣。不仔细看,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麻布衣的杂役,居然便是这皇宫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阎文应。
那小黄门有心邀功,一脸喜色的说道:“自然了,小的可是亲眼看着小娘娘吃下参汤的。”说着,小黄门打开食盒,一指里面的汤碗道:“你看,虽然不是一滴都没有剩下,却也只剩下一些残渣罢了!”
阎文应闻言登时喜上眉梢,旋即眼中闪过一抹凶厉,露出虚伪的笑容道:“你跟我到这里来,好好说一番里面的情况。”
小黄门没有发觉,痛快的应诺下来,带着伴当跟上,走了约莫二百来步,见有一荒凉院子,阎文应打头进去。小黄门虽然不喜欢这院子荒凉,但也知道这地方好谈隐秘事情,也就跟上去。
不想小黄门刚刚过了那半掩的木门,就感觉背后腰间一阵刺痛,扭头看过去,只见一张用黑头巾、黑面巾包裹的脑袋,只是露出一双冷漠得宛如寒冰的眼睛,稍微低头下,便看到一截寒光闪闪的刀身。
小黄门回过头,便看到一脸阴霾的阎文应,站在院子中央,一棵不知名的大树,影子笼罩在阎文应半边身上,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小黄门什么都明白了,旁边伴当的一声惨叫,也没有引起小黄门的关注。“呵呵!原来,原来是如此……咱家应该……应该早就明白了!想不到……想……呃!”
却是阎文应见那小黄门还没有死,心中不满,对杀手做了个手势。杀手一扭刀身,绞碎小黄门的内脏,小黄门的充满不甘的千言万语最终,还是伴随着他的生命力,消逝在这凉快的夜风当中。
忽然一阵哭喊声在远处响起,不用阎文应询问,外面就跑进来一宦官,垂着头对阎文应禀报道:“爹爹,保圣宫中传来消息,小娘娘急病发作,腹绞痛,听闻稳如断肠!并呕吐,抽搐。”
阎文应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选择板着脸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立马去查,小娘娘定然中毒了。咱家听闻几天前许琛亘才送一批火腿给小娘娘,想来定然和他脱不了关系的,你先把他捉了起来!”
宦官应诺一声,旋即跑了出去。
杀手上前,冷冰冰的问道:“主人,这些尸体?”
阎文应厌恶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句尸体,旋即侧头,摆手道:“填到那枯井那里。这年头,皇宫里面那个水井没有几条尸体的?”
出了外面,便看到院子不远处有一顶小轿子,阎文应进去后,立马在里面换了衣服出来。对在轿子边上的一名小宦官招了招手。
小宦官立马屁颠屁颠的赶上来,垂着头问道:“不知道都知有什么吩咐呢?”
阎文应指了指那荒废的小院子,道:“里头有个枯井,填了吧,免得有人失足,伤了人命!”
小宦官心中腹诽,就那荒废的小院子,除了蛇虫鼠蚁外,还有谁会去里面呢?不过既然是阎文应吩咐下,小宦官腹诽归腹诽,却不敢说上半个不字,当下就应诺下来。
蓦然,一处火光在东南角冒起。
小宦官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想来是走火了!”阎文应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喃喃道。
小宦官心中奇怪,走火了,阎都知怎么会笑的呢?不过眨眼的功夫,那表情就消失不见了。小宦官心中喃喃道:莫非是我看错了?
那头的阎文应已经吩咐道:“起轿吧!官家那里,想来已经派人传咱家了!”
几名身强力壮的宦官应诺一声,连忙抬轿,小步跑的送阎文应到延福殿去。
夏天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火焰很大,赵禳在长沙王府中也看到了,登上高楼,可以看到已经烧红了小半边天空的火光。
来不及换衣服,赵禳已经喊道:“宫中怕是生变了!王珪、赵嬴武,尔等速速点上侍卫,随同本王到皇宫去!”
说话间,赵禳已经拿上一杆长矛,连给阙月乌骓马上马鞍都来不及,就这样两脚夹在滑溜溜的马背上,朝着皇宫飞奔而去。
街道上,鸡飞狗走。却无人敢指责朝皇宫而去的赵禳,所有人的心都牵挂着在皇宫的那场大火上。
这一晚,注定是无数人失眠的夜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