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被王爷把她睡着的蠢态看在眼里,怕是又要疾言厉色了。
唉,这当奴才,就是不是个好干的差事。
其实严真瑞早就醒了,不过是不忍心惊动周芷清罢了,见她勿自在那里旁若无人的伸懒腰,踢腿,除了形容憔悴外,看不出一点雨打霜蔫的模样,不由的就有气。
他看不得她喜笑颜开,精神熠熠,更见不得她明明无精打采,还总是一身的活力,恨不得把她碾碎了,揉成花泥,可真的下手了,又不乐意见这样残忍的血腥。
他咳嗽了一声,半欠起身子。
周芷清立刻规矩的站好,道:“王爷您醒了?可要现在就起吗?”
严真瑞瞥一眼周芷清,看着她那两个黑眼圈,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心绪了。周芷清已经转身出去,很快端了漱口水,另有两个丫鬟听见动静,端了痰盂。
严真瑞就着周芷清的手漱口。
算了,弄不清就不想,他趿着鞋进了净室。
周芷清很快就端了水跟进来。
严真瑞却夺过手巾,自己净脸。
周芷清做什么,他都瞅都不瞅,最后似乎是忍耐不下去了,才吩咐别人来做。
周芷清并无失落,垂手站在一旁,等严真瑞吩咐。
叫她做,她就尽力做好,不叫她做,她乐得在一旁观摩。
严真瑞却看都不看她,转身出了门,吩咐人:“来人,替本王找好今日要穿的衣服,叫个手脚利索的来替本王束发。”
周芷清后知后觉的想,原来是嫌弃她笨手笨脚啊。
很快就有从前服侍惯了的人进来,一整套下来,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大方,直让周芷清叹为观止。
严真瑞故意冷淡她,不叫她近前服侍,可从铜镜里看到她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又是赞叹又是欣赏的看着那侍女替自己束发,严真瑞很有一种把屋里所有人都踢出去的冲动。
他狠狠的闭上了眼。
又再度睁开。
严真瑞的发丝柔韧又漆黑,像是黑色的瀑布,有一种激流直下的冲击感,透着生命的坚硬和无坚不摧的攻击力。
周芷清正看的入神,冷丁接触到铜镜中严真瑞那要吃人的不悦的视线,立刻挪开了眼神,温顺的福了福,退出了他的寝殿。
这点眼色她还是有的,这点自知之明她也是有的,他若喜欢,随便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都可以一朝登上枝头,可他若厌憎,随你是公主还是郡主,一样什么都不是,只配做他脚底下任意踩踏的泥。
她现在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
周芷清觉得陈涵正那句话是说对了,她从前暴殓天物,终于得到了报应,看,她从前索取多少,今日便要付出多少。
可她还是对着初晨的阳光,睁大了眼,明媚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