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一点儿动静。
周芷清这才拍了拍胸口,安抚着自己脆弱的心脏,自己给自己壮胆:“吓死人了。”
屋子里静的很,仿佛她说一句话就有回声似的,周芷清索性咳了几声:没事,没事,你别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要总是这样紧绷着神经,还用活吗?
她再一次检查了门窗,见都关的好好的,这才重新解了衣服,也不敢解肚兜,就这么赤着双臂,用毛巾蘸了热水,清洗身子。为了给自己壮胆,一边擦还一边哼着小调。
唱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笑了。
她挺骄傲和自豪的,同时又庆幸,跟着严真瑞来到这儿的幸亏是自己,否则像姐姐那样的老实温柔的性子,怎么熬得过去?
不过一想,姐姐一和温柔和顺,也不会像自己这样到处惹是生非,也就遇不上宴王,更不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
她再叹口气,唉,天生就这样的性子,有什么办法?要是自己也能像姐姐那样,处处做小伏低,凡事隐忍,也不会动不动就惹恼了严真瑞。
算了,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芷清倒了水,重新回到床上,拍拍枕头,盖了被子,满足的叹息一声:真好,还能有个可以安生睡觉的地方。
周芷清喝了两口冷水,实在支撑不住了,这才合衣躺下,累到极致,睡意全消,她正睁着眼胡思乱响呢,就听见门被啪啪拍的山响,有个丫头急切的叫着:“芷清,芷清,你睡了没?快开门啊——”
周芷清无耐。看来这觉是睡不安生了,到这会儿,她又有点后悔不该想方设法留在严真瑞的身边了。如果不是非要留在这耍些小聪明,只怕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转念又想,人生那么多变数,她又没有前后眼,不能预知五百载,可不就得试着来么。吃一堑,长一智,这是成长的代价。
想通此节,芷清又轻松起来,趿鞋下地,打开门,问:“什么事?”
那丫头正是先前给芷清一壶热水的丫头,见芷清已经披散了头发,看样子是已经睡下了,不由的苦笑一声,面露歉然:“你今儿累了一天,按理我不该扰你,可是你也知道,王爷说一就是一,我也没法子……王爷要你过去服侍呢。”
周芷清一点都不意外,她本来就是服侍王爷的奴婢,王爷叫她去实属寻常,因此她很平静的道:“我知道了,稍等一会,我马上过去。”
那丫头倒不无惊诧的打量了周芷清好几眼,心中纳闷,她怎么就整天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好像没什么事让她难过、伤心一样,累了一天,这么晚了被叫过去服侍王爷,她就没有一点担心、害怕、焦虑和抱怨么?
就算她不敢当着自己的面抱怨,可怎么她就连一点幽怨的神情都没有?难道说她很享受现在的处境和待遇?
芷清见她愣怔着不走,不由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呃,没了,你快点啊。”那丫头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快要退出门了才又催促了芷清一句。
芷清点头:“我换身衣服,很快。”
她知道严真瑞没有好耐性,因此匆匆披了外衣,一边往外走,一边还系着衣襟上的盘花扣。等到了严真瑞的寝殿,才规规矩矩的行礼:“奴婢周芷清参见王爷。”
没人监督着,可是周芷清完全是按照白天嬷嬷们教导的那样,一丝不苟的执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