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乔管事一边给严真瑞行礼,一边汇报着王爷不在府里的诸多事宜。严真瑞也不过是听了两耳朵,便发号施令,一一解决了。
周芷清暗暗咋舌。他虽然言简意赅,可不得不说,他做事雷厉风行,很有一套。
军中诸事,严真瑞一时不好转述的,便叫乔管事把人都领到外书房去。
都知道他今天回来,底下人是欢喜不迭,早在府里候着了,迫切的想要给他接风洗尘。
他也有好多事要交待下去呢。
乔管事痛痛快快的安排下去,假装不经意的瞥一眼周芷清,请示道:“小人接到王爷书信,知道周姑娘要来,便着人洒扫了伴月居……”
这便是要给周芷清安排住处了。
严真瑞做思索状。伴月居是个好地方,那里颇有江南风味,只不过周芷清不同常人,她会不会喜欢,那可就难说了。
周芷清倒不在乎住在哪儿,可只是一想到大半夜的或许要被人抬来抬去,没准走背字了还要绕整个王府,她就心慌,她轻轻一扯严真瑞的袖子,凑上去低声道:“你住在哪儿?离伴月居远不远?”
严真瑞垂眼瞥了瞥她扯着自己袖子的小手。
乔管事五十多岁,是严真瑞乳娘的丈夫,这么多年一直替他打理王府事宜,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从来没见他跟哪个女子这般亲近过,尤其是这女子娇俏玲珑,秀美可爱,又似乎全然不懂规矩一般当众就和严真瑞拉拉扯扯,乔管事瞪大双眼之际,也暗暗抹了把冷汗。
谁不知道王爷最烦女人跟他动手动脚,这周姑娘胆大包天,这手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阿弥托佛,可惜了周姑娘这一只细腻白嫩的手,若是残了废了,她这一辈子也算是交待了。
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严真瑞并没有发作,只是略微不耐的皱了皱眉,道:“怎么?”
周芷清便哀求道:“我,我想住的离你近一点儿。”
她初来乍到,对这府里不熟,又背井离乡,孤身一人,会害怕很正常。严真瑞当然能理解,可他也知道周芷清油滑的很,给她根竹竿就能一直爬到顶儿,要是不理她,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伴月居离他的寝殿不远,可以说还很近,可严真瑞也不确定周芷清的心思,想着由她自己定吧。
严真瑞纠结了一会儿,终是道:“你想要什么就直接和乔叔说,别烦我。”她不能惯,要是开了例,她能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事和他唠叨个没完。
说起来,这点她和寻常小姑娘没什么区别,什么事都能说道出个“意思”来,见她叽叽呱呱的也不无聊,只是他哪有那时间。
严真瑞嘴上说着烦,脸上却并没见得有多烦,任凭周芷清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也没见一点生气的迹象。
周芷清仍然拽着他的袖子,笑靥如花的道:“当真?王爷,这可是你说的,别回头你又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