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友,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对你不利的。”
老人呵呵一笑,他的右手一扬,“啪”的一声响起,客厅里的灯顿时就亮了起来,“我们小姐只是想跟你请教几个问题而已,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吧。”
“再说了,许道友天纵之资,第一次去阳明山就能在那山门前顿悟,想来一身修为也是极为高深莫测,难道还会怕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
许一闻言眉头一拧,扫了一眼老人,也并不生气,附身抓起编织袋迈步往楼上走去,“前辈过奖啦,我许一天资愚钝,长白山巅学道二十载不过勉强苟活于世而已,哪里谈得上什么修为。”
他的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笑道,“倒是前辈修为高深莫测,步履之间脚不抬,膝不弯,一身气息收敛随心,只不过,前辈修炼的功法过于霸道无匹,跟你本身的气相不符。”
“而且,前辈重法轻道,为了修炼功法以至于精血损耗过度,令你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的年纪要苍老得多,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每每睡到深夜都要被胸腹之间的痛楚惊醒?”
老人愕然地看着许一,脸上〖◆,布满了惊愕的神情。
许一摇摇头,拎着编织袋拾级而上,慢慢地走到二楼的楼梯口,鼻子里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就见一个窈窕的身姿俏立于昏暗的灯光下。
“许总好眼力,不愧是赤松子前辈的得意弟子,单凭这份眼力放眼天下怕是无人能及了。”女孩莲步轻移动。香风飘动。“却不知道坚叔这病症可有什么法子。只要许总施以援手,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老人大吃一惊,脚下一顿,整个人如飞而至,急声道,“小姐,小姐,不用求他。死就死吧,我老范这辈子倒霉过,嚣张过,男人一辈子这样也就值了。”
他还待要再说,女孩却已经抬手阻止了他说下去,右手一摆,“许总,请,我们屋里说话吧。”
许一没有说话,径直拎着个硕大的编织袋走进了房间。女孩看着许一手里的编织袋,眼睛里闪过一抹讶异之色。
房间很雅致。角落里焚着一只形状怪异的香,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就是先前许一在女孩身上嗅到的香味。
三张真皮沙发围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套非常精致的茶具,房间的角落里一个红泥小火炉正呼呼地冒着幽兰色的火苗。
“许道兄,你好。”
女孩一进房间,就依足了道家礼仪向许一见礼,“岭南罗浮山南宗灵宝派门下师萱见过许道兄,冒昧地请道兄前来相见,还请道兄不要见怪。”
“原来是南宗的道友,无量寿佛。”
许一还了一礼,走到沙发前坐下,“道友不用客气,你也知道我那师父一向不大注重这些繁琐的礼节,说这些东西都是后人为了彰显身份故意增加上去的,殊不知我们道家一向讲究一个率性随心,这诸多繁文缛节反而禁锢了我们的思维。”
“当然,我反倒是觉得这是我师父偷懒的托词,不过,我跟在师父身边二十多年,也变得跟他一样了,我看我们还是俗世称呼吧。”
师萱嫣然一笑,“许总,你太谦虚了,赤松子前辈当年在青城山一鸣惊人,成为修道界的一个传奇呀,只不过,许总去年在阳明山得道,更胜令师呀。”
“惭愧,惭愧。”许一呵呵一笑,“师姑娘过奖啦,当时就是感觉到有点累,站在那里睡了一觉而已,哪里有他们传得那么神奇呀,什么顿悟,什么醍醐灌顶呀,都是夸大事实了,我哪有他们传说的那么神奇。”
“许总,你的警惕心太高了吧。”
师萱嫣然一笑,就在这时候,小火炉上的水壶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她立即起身走了过去,小手一探,拎着水壶走过来开始泡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流畅,很养眼,让人看了很舒服,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许一很认真地看着师萱的每一个动作,眉头微微一拧,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师萱的一举一动都表明,这是一个修为高深的高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孩子。
毫无疑问这个师萱的师父在南宗里面绝对是个大人物,甚至,她学道的时间绝对不会比自己短,许一的眉头一拧,这丫头叫自己来见面是为了什么,还有她跟沈娟是什么关系?
“许总,尝一尝我泡的功夫茶怎么样?”
师萱一番忙碌之后,微笑着向许一发出邀请,“我们岭南功夫茶的烹煎之法源于茶圣陆羽,也不知道我的泡茶工夫如何?”
“是呀,工夫茶可是一门大学问啊,不仅是冲茶的火候把握好,沏泡也是有很多讲究的,工夫二字,就是在水、火、冲工三者之中。”
许一微笑着点点头,拿起茶盅仔细地打量一番,吸了吸鼻子,然后轻轻地啜饮了一口,缓缓地点点头,接着又两口喝完了一盅茶,不住地点头赞叹道,“好茶,好手艺呀,芳香溢齿,甘甜入喉,厉害,厉害。”
“许总过奖了,我也就这水准了,我师父泡的茶那才好喝呢,改天你去喝一喝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