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费力地挪了几步,我的右脚再次深陷进雪里,拔不出来! “姐……我……走……不了……” “好好说话!” 我也想好好说话啊,可是……全身哆嗦,牙齿打架…… “弟弟你看这雪中的景色多么美丽,洁白无瑕的世界能让你忘记一切烦恼,你还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前进呢?” 废话,我快要被冻嗝屁了,当然能忘记一切烦恼! 盈姐不知何时掏出粉红色绒帽套在头上,紧紧护住耳朵,手上则是戴着连指的棉手套。 她兴奋地像个孩子一般,展开双臂,轻盈地在雪地上打转,翩翩起舞,面露微笑:“此情此景,我不禁吟诗一首。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 真是好jiejie,她还有这心情?等她一首诗念完,她弟弟都已经凉了! 她肯定是设计好了,把我骗到这鬼地方冻死,然后在我的坟头蹦迪!我还活着呢,她就已经忍不住开始蹦了!! “我……脚……卡在……雪里,拔不……出来!” “估计是被树枝什么的别住了吧,小问题!我帮你!” 盈姐弯下腰,抓住我的右腿:“来一起用力,往上提!” 随着她一阵猛拽,我冻得通红的右脚从雪地里拔了出来。 “我就说嘛!小问题!走吧!” “等等,鞋……袜子……埋……进去了……” “没事的!便宜货,回去姐给你买两双!”盈姐头也不回朝前走去。 根本不是便不便宜的问题啊喂! 我是做了什么孽,大冬天坐长途跑到道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半路车子抛锚,下车就往这看不到人烟的鬼树林子钻? 按照故事的发展,这个时候,我不是应该牵着单身姑娘的小手,在林间小道,看着山花烂漫,品着儿女情长;又或是在满是芳草的庭院,欣赏着满园春色关不住,于是乎一只红杏…… 嗯哼!现实总是这么残忍! 我掏出打火机,借着微弱的火光温暖着通红的手掌。 可是这点温度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盯着火苗,我萌生了一种冲动的,只要火往身上一点,衣服一着,那样一定很暖和,很暖和…… 火光里,我看见了香喷喷的烤鹅,还有美丽的圣诞树,还有慈祥的外婆,她要带我飞往那没有寒冷,没有饥饿的天国…… 再见了朋友们…… 谁都别拦我! “阿嚏!”一个喷嚏把火苗吹灭,我感觉喷出来的不是口水,是冰渣! 我冻僵的手指再度对准打火机开关,颤颤巍巍地按下去…… 温暖的火焰再等待着我…… 靠!开关居然脱开弹飞了出去,落进雪地里再也看不到踪迹。 倒霉,连打火机也这么可怜!我默默将打火机揣回兜里,这一刻这破烂打火机成了我的难兄难弟。 *** 不知走了多久,进入越来越深的密林里,我一看时间过了才两个多小时。 一定是表被冻慢了,我分明感觉到像是在雪地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这个时候我都不敢照镜子,我那帅气的鼻孔下面一定挂满了冻住的鼻涕。 我没走一步都要费尽全部的力气,才能提起沉重的双腿。 特别是右腿,下面似乎挂着一个沉重的紫红色的东西,外形居然像脚。但触觉告诉我,那一定不是我的右脚! 我的脚一定是走路的时候掉在雪里了!! “到了!”沉默许久的盈姐忽然开口,指了指前方。 这半山腰的地方,居然有一户人家。泥砖砌成的几间瓦房相对而立,围出一处不大的院子。 盈姐走上主屋的木门前,轻敲了敲,木门缓缓打开。 那屋内明亮而耀眼的是什么?从门缝中看到的,难道是……火堆? …… “哇!好暖和!好舒服!” 屋里一位佝偻着背,须发斑白,看上去六十出头的老大爷,对着盈姐客客气气地迎上去。 “风水师终于来了,进屋坐,来烤烤火暖和暖和。” “好嘞!”盈姐应和道,接着她转头对着门外,“你也快进来吧!” 奇怪,她跟谁说话呢? “小宇子人呢?”盈姐疑惑地在门外左右搜寻。 “我在这呢!”我踩着火堆回答。 “你啥时候进来的,我都没看到!呀!猪头,你把右脚放火堆里干嘛?” “姐,你不用怕!我的右脚早就在雪地里冻掉了,这下面就是块形状像脚的冰块而已,不然我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老大爷忽然对着另外一间屋子的方向喊道:“老婆子!你是不是烧rou烧糊了?” 这么说起来好像还真是有一股糊味,好像就在这附近…… “嗷……脚脚脚脚脚……嗷……疼死啦……” “小宇子,你裤子怎么着火了?”盈姐忽然叫道,然后急忙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