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牧显然瞬间便想起了，那个名为“高青”的小镇。因为那个小镇，便是茅山老道口中的，唯一与他养父相关的线索。

而钟无序此时，亦从杨子牧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知晓情况。

然后便话锋再转，突兀说道：

“我之前的叙述，已经说明了你的前三个问题。至于你最后一个疑问，我们之所以把你也牵扯进来。就是我们想知道，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因为……我们准备邀请你，一同去往那个叫做‘高青’的小镇！”

……

……

杨子牧离开茶楼的时候，依然没有做出答复。

不过钟无序对此，却似乎格外的信心满满。无论杨子牧有没有立刻答应，他也自顾的留下了约定的日期。并声称会在那个时候，等着杨子牧一同出发。

然而比起钟无序他，那份笃定与不再追问。真正欲言又止的，却是和杨子牧一同离开的清莲女。

杨子牧见状，却反而是猛地直视着清莲女的双眸，继而低声问道：

“你觉得，我该怎么选？”

杨子牧之所以没有做出选择，是因为他异常纠结于这个选择。

虽然杨子牧进入阴阳世界的原由，本就是为了找寻自己养父的踪迹。但杨子牧更加明白的却是，在这个诡秘玄奇的世界里，还有多少强横或暴虐的存在。

就以刚刚那个包间为例，如果杨子牧不是极其意外的，弄出了那场威力巨大的异变。恐怕房间中的任何人，都可以轻易的将杨子牧给抹杀。

并且也同样就是因为，杨子牧之所以能够弄出那般异变。

无论是觊觎、或者说嫉妒的目光，都可能将杨子牧给拉向毁灭。

所以，杨子牧才认为如今还为时过早。

所以，杨子牧才难以做出决定。

……

……

不过清莲女的想法，终究比杨子牧更加单纯。

看着杨子牧艰难于选择的样子，清莲女却是突兀的，伸手揉了揉杨子牧额前的刘海，把那团头发弄得一片凌乱。

然后才偷偷的，用细弱蚊声的声音小心道：

“你要是害怕，我也可以陪你去的……嗯、大不了就说是，我要找的那个东西，我怀疑会和你有关……”

杨子牧诧异的，回望向清莲女的眼神。

此时此刻，他终于才想起了，清莲女似乎真的比他更大。所以才会用这种，jiejie宠溺弟弟般的温柔，来给予杨子牧以支持。

不过随着杨子牧的回望，清莲女却又霎时不好意思起来。

立刻有些害羞的，再度低下头去。

似乎刚刚了下定决心，不惜对师门撒谎的女孩，根本就不是清莲女自己。

……

……

然而因为清莲女她，这直白又含蓄的支持。杨子牧也终于还是，做出了最艰难的那个决定。

其实所有的担忧，都源自杨子牧对阴阳世界的畏惧，以及对自身能力的不自信。

但反过来说，如果十七岁的杨子牧，也都因为各种原因而停滞不前。那他今后的几十年人生，要想再度鼓起这份勇气，恐怕会是更加困难的问题。

不过一旦做出了决定，杨子牧此刻所面对的，却是更加繁杂的问题。

自己要离开这座城市，该如何与苏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