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城 细雨点点,薄雾浓云。 古城笼罩在一层白霜之中,只能依稀看见房屋轮廓。 “岳大夫,且行慢走。”商府门前,站满了家眷,为首的乃是一名老爷子,只见他脸色红润,神采奕奕,向身前一名中年人拱手道:“真是多谢岳神医救命之恩,这里有一些薄礼...” 正当那老爷子吩咐家眷取出一些金银时,那中年人微微摇头,笑道:“我等四海为家的云游野医,药篓子之中只盛得下百草,若装银子反到不好走路。” 没等老爷子继话,面前这岳大夫话音一落,商府众人只觉脸上有一阵怪风拂过,不由得都是眼前朦胧一片。 待这怪风一过,众人再看,只见得商府门前飘着淡淡的轻雾,那岳大夫以及他的徒儿那里还有一丝踪影? ...... 城中白雾又越发凝聚起来,原本可以放眼望出十丈之外,而现在,这一眼瞧下去,五丈之内的事物也未必看得清楚。 街道之中原本热闹异常的街市,如今只有寥寥几名商贩叫卖,街上行人更是少之又少。 雾中,一名中年男子只缓缓的走着,身旁伴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两人均是穿着一身的素服布衣,背着个竹篓子。 “淮儿,那符你可取来了?” “取来了,请师父过目罢。”少年笑了笑,从衣袖之中,取一白纸交到中年男子的手中。 怎知那男子接过白纸,脸上神色微变,皱着眉头,喝道:“你这厮,又生偷吃了那云果。” “师父怎生知道的?”少年瞪着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询问道。 “这满嘴子的气味,正以为我是傻子?那东西阴凉得很,你这底子吃一些倒无妨,吃多了这修为你可还要了?把余下的给我。” 这一责备下来,那少年低头不语,吐着舌头,从身后的竹篓子里取出几个白色的小果子交到了中年男子手中。 “师父,为何要这云果?” 男子不答,只将白色的云果,一放在那白纸之上放,不出片刻。那雪白的果子竟渐渐变灰,望着身旁少年也板着脸,紧紧的盯着面前慢慢变黑的云果。 雪白的果子,不出片刻顿时化成了黑色,随后竟烂在中年人的手中。 “你把这符藏在哪儿了?” “床底下...” 男子双眉紧锁,扭过头盯着少年。 “怎么了,师父?”少年对这股静默有些害怕 只见中年男子盯着那张白符,将手中化作黑泥的云果丢去,嘴中念念有词,不出片刻这白色的符箓上,也渐渐露出了一丝丝的黑丝... “这是什么?”少年也凑到近前,望着那张白色的符箓慢慢变化着,上面的黑丝化作似字非字的事物,他目光流转,脑海一闪,便脱口而出道:“师父,这个我好像在主殿的碑文上见过。” 男子脸色凝重,低声道:“咒术之道,并非我等专长。”这一说罢,他快步向前走去。 “师父?怎么了?” “修书一封,带着这张纸,交给宗里面的人。” ..... 东洲之地,山如万里盘龙,江似千曲银蛇。 越这大川大江,翻那三山五岳,放眼望去,皆是那高山流水,银瀑飞流之地。 阿信一路跟随着那一群伏龙殿的弟子,看那群弟子自前日在一座小城内住宿之后,如今已均是没有再停歇。 “云明已收到星珠了。”阿信望着面前远处那几名弟子的身影,他咬着牙,紧握手中那一柄长剑,正午的阳光照耀在这柄长剑之上,泛着一道清光,而“清玉”二字更是显得有些刺眼。 这正午的烈阳,照在他那病白的皮肤上,更是有些刺痛。 白华症,得了此症可以说已经等于是一个将死人的他,活了下来。 那个人,让他活了下来,背负着一个东西,活下去。 白骨遍地,那一阵阵的热风吹刮而起的一根根头发,敷在脸上,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些尸体的头发,还有那一张模糊的脸... 一切似乎都别无选择,渴望活着,这是人的本能,哪一种被阳光照射的痛苦,他永远都记得,想到此处,腰间系着的那银色长剑又传来一阵阵冰冷,一幕幕的画面也伴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