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 自那雨后,青虹山中,明月峰里,正值一论皎月当空挂,两扇窗边夏蝉鸣,时闻窗前竹海传来阵阵响声,此番好景,云明却无暇观看,这一回竹屋内,就沐浴更衣,准备试炼之物,这急急忙忙,不知不觉便过了两个时辰,方才停下歇息。 听窗外稀疏蝉鸣,又迎清风入屋,甚是凉快,少年躺在床上,也无一丝睡意,便拿起那雨伞,可这伞成色青素,没半分修饰之物,仅一随处可见的寻常事物,可少年握伞看了许久,又回想起那灵音妙乐,不由得心中情动,脸上一红,便又使劲摇了摇头,去了心sao动,才将伞放好。 正准备熄灯休息之时,竟想起一件事来,少年忙翻箱倒柜,忙活了半天,才从一木柜子里,摸出一小瓷瓶。 待清风起,窗纱飞舞,夜里蝉鸣逐息,月明星希。 这明月峰上,一偏僻小竹屋内。 少年将小瓷瓶放在桌上,静静看着,昏黄的烛光下,那瓷瓶影子摇摆不定,显得如此诡异。 为了弄到此物,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用尽了各种可行手段,才将它倒腾在手。 少年看了许久,烛光映着他清秀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片刻,他叹息一声,摇头苦笑,将瓷瓶拿起,便要丢回木柜子里。 就在那一瞬间,脑海之中浮现出今日那些话语。 “哈哈哈,你简直是去送死,真不知道师父和师兄为何看重你这一无能之辈!” “我比你做得更好!” ...... 寂静,竹屋内是死一般的宁静,少年脑海之中,是今日,这句句话语,它如同一柄柄利剑,不,有时候话语甚至比利剑和所有道法神通更有杀伤力。 手中的瓷瓶透出阵阵冰冷,刺骨的寒冷,那些目光,那些话语。 “有了它,就能让我翻身!”这疯狂的念头此刻正试图占领少年的身心,支配他的灵魂。 “不...”他闭上双目,汗珠已经出少年的额头上缓缓落下,颤抖的身体,逼迫他做出选择!要一辈子就这么过,还是拼一把? 只听窗外竹林传来沙沙之声... 我才不需要它!心中一怒,少年快步走到窗边,将那小瓷瓶往竹林之中仍去! 可就那一刻,少年停住了,他的手颤抖着停住了。 “有了它,就能让我翻身...”少年静静关上了窗户,转身将瓷瓶上的塞子取下,一侧小瓶,一颗幽绿的小丸子,轻轻滚落到他掌中,原以为会有浓烈的药味,谁道那幽绿的药丸竟散出淡淡清香。 “这药丸名为“逆元珠”,它能激发你体内潜能,助你破镜,嘿嘿嘿,不过,若是小兄弟你天生无此命数天资,轻则散尽平生修为成废人一个,重则消魂灭魄,归入六道外的虚无之中了...”那买药道人嘶哑的嗓音,依然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现下也与那废人无异,我不曾害怕,少年将那幽绿药丸吞入。 就在那冰冷的药丸顺着咽喉落入腹中的同时,少年心中却泛起一阵温暖,“我只希望,你能平凡安静的活下去...”,这一丝话语,化作一滴泪珠,从少年眼下滑落... “父亲母亲?”他心中竟回荡着,没有见过的父母,没有听见一丝的话语,或许刚才那话语,少年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那丝柔和温暖,渐渐消失,仿佛一切不曾发生,此刻,他再次想起,自身的另一重身份------孤儿。 瓷瓶静静安放在木桌上,而少年望着窗外皎月,心中是那久违异常的平静,“是时候了。”他自言道。 倘若,我成功了,父亲母亲,你们会称赞我吗?或许一个孤儿,永远也不会听到...永远... 午夜亥时,按照那道人的指示,便要在余下两个时辰内运气破镜。 烛光逐渐暗淡,伴随着寂静,竹屋中,云明紧闭双目,端坐木床之上,自吞下那逆元珠后,没任何异状,只觉丹田气海内升起一丝冰冷。 默念青云玉霄诀口诀,片刻,渐入冥想之中,运四相之能,绝六贼之扰,取天地之灵... 只道丹田气海有泛起一阵阵暖流,游五脏六腑,以九窍引天地之灵......暖流经遍身经脉,再入气海之中,为之一周天。 这玄天宗门无上心法,青云玉霄诀,传开派祖师在一奇册之中所得之法,加以自身智慧才华,融入原本的修炼之道,所创下的道法秘术,凭身凝气海,便有引天地灵气入体之力。 气海境界在宗门内称为“三天”,是谓:景天、成天、大罗天,而三天又分九重天数: 景天者,由散元,凝华,归海逐进成天;成天者由明光,太星,元阳进大罗天;大罗天者即靠天赋,更应时运,谓之不详。 运行周天往后逐慢,但所得灵气越加精纯,传小成者从移花接木,五气凝结,八邪不侵,次成有移山填海,腾云驾雾,大成有与天同寿,日月同辉,有此能者谓神曰仙,得三圣聚首,化五气归神元... 云明所处,甚至连最初的散元境也不曾破镜,只觉运第一周天便艰难无比,而入第二周天开始,遍身早已被汗湿尽,最后运完第三周天,这散元境便入了初道。 如平常此刻,二周天末的灵气将入第三周天气海完成破镜时,这气海却突然封闭起来,灵气无法入内,每次到这一关头便是如此,云明自是不知何故。 “今时不同往日!非死即生”他咬着牙,急凝灵气,强冲气海。 竹屋内顿时白光闪烁,时而光亮,时而暗淡,烛光剧烈的闪烁起来,那少年已经是汗流浃背,眼珠紧转。 就在那体内丹田如有遭千针乱刺,剧痛无比,一如既往,灵气势头渐弱,眼看就要再次消散,一切化为乌有,一股恨意,洋溢在少年心头,那气海内突然升起一丝冰冷,随后九窍皆有冰流并入,将那封固气海的莫名之力连同灵气一起活活驱散开来。 顿时云明全身如遭火刑,一丝声音,在他耳中如同万雷轰顶,一丝清风,在少年身上如同千刀万剐,这股彻骨痛楚,让少年翻滚下床。 眼看着,面前便是竹门,他却以无力在爬将出去,体内的炽热仿佛是灵魂在焚烧,嘶哑的声音,又如同无数震雷在耳边响动。 一股诡异的绿火,忽然焚烧他的全身,紧咬的嘴唇已满是鲜血。 最后,他停止了挣扎,闭上双目...... 此刻的明月峰外,小竹屋前,是那么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皎月下,波光缭绕,又听闻水流之声入耳,少年缓缓睁开双眼,见眼前道道水纹涟漪,似梦如幻。 “是海吗?”这海涌之声不绝于耳,朦胧之中,仿佛一切回到了万物之初,只感觉全身于水融于一体...... ....... “云师弟?云师弟?云明!”一声怒喝,震得床铺直抖。 “是!”少年忽得惊醒过来,竟发现自己浑身****,躺在地上,身上四周尽是灰尘,又听那敲门之声急促,便从窗口偷偷望去,见那人,一袭青丝白衣,剑眉微扬,星目有神,正是大师兄许清,他提着一柄长剑,正站在门口。 “大师兄!稍等,我马上洗漱!”云明回应道,侧身又看那成堆的灰尘,但浑身如常,到也没有丝毫的异样,待时间急迫,他也不加细想,便开始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