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十难“哼”了一声,道:“得了吧,你别这样说,天底下的……那啥来着,哦,黑猪一样黑。要不是死了的是那三个阴人,那县太爷连管都不管,直接放到停尸堂算了,还供奉起来做什么。” 祝清生奇道:“怎么,还供奉起来了?” 梅十难道:“这当然是啊,那县官老儿吓得跟丢了魂一样,对那三个阴人尸体,看着比伺候死了的老爹还要庄重。” “那三个阴人怎么了,身份很重要吗?”祝清生大是不解。 梅十难看着他,越来越觉他是从深山老林中来的了,看了周围一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你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谈。” 待走进一条小巷,周围没人,梅十难边走边说道:“我问你,这世界上谁最大?” 祝清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他是个道家中人,回答这个问题吧,当然要说三清老祖了,可是三清老祖只是个传说,谁也没亲眼见过。眼下世俗之中谁最大,当然是深居皇宫的九龙天子了,当下道:“那自然是皇帝了,怎么了?” “没怎么,我再问你,皇帝之下呢,谁又最大?” “那自然是宰相了,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呸,你是不是真从深山里来的,咱们从太祖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宰相。” 祝清生愕然,他对官场所知甚少,大多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没想到本朝没什么宰相了,想了半天,试探性的说道:“难道是什么大学士?” 梅十难摇了摇头。 “要不就是大将军?” 梅十难又摇了摇头。 “那就是那些六部尚书?” “有没有搞错,那是六个人呢,权力一般大,哪有说更高一级的说法。”梅十难不耐烦的说道。 祝清生见自己说一个错一个,不禁大是尴尬,道:“那我猜不出了,你快说吧。” 梅十难见四周没人,依旧压低了声音,靠在祝清生耳边说道:“是那些太监,就是那些没卵子的阴人。” 祝清生又是惊奇又是不解,道:“怎么会是他们,这些人又不掌权的。” 梅十难道:“不掌权不要紧啊,可他们整夜贴在权力周围,就开始有权力了啊。你看看他们整天伺候着皇帝和太后,还有那些皇后妃子,只要伺候的高兴了,皇帝喜欢了,不就跟着飞黄腾达了吗,何况还有什么东厂西厂,这些阴人哪能不掌权。” 梅十难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些阴人中,传说以杨公公的权力最大呢,掌管着东西两厂,哪怕是一品的大臣见了他也得绕路走,那可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么?” 祝清生登时明白了,说道:“就算是这样,那县官也没必要这样啊,还把尸体供奉起来,又不是他谋害的。” 梅十难叹了口气,现在他可以完全确定祝清生就是刚从深山老林的出来的了,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三个阴人死在他的管辖范围内,那县官不做出一副忏思悔过的事来,哪能让上级看到?” 祝清生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九江城的那位县官来,不就特别受马屁拍吗。随口道:“那三个阴人位子一定很高吧,否则那县官就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了。” “切,那三个阴人打着富商的装扮,怪模怪样的,要不是有人验尸体搜出来一块东厂的牌子,恐怕谁也发现不了呢。” 祝清生一听“富商”,忽然觉得好耳熟,仔细一想,猛吃了一惊,顿时想起来那晚在娄家集,娄康成说的那句“三个脸面白白净净的富商”,脸容白白净净,又是富商装扮,无不符合这这三个太监的特征,莫非这三个太监就是当时在娄家集招当地人指路的富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