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一前一后两个人影正在急速飞奔着。 前面一身红衣者当然便是红梅,她的头发是用细线简简单单绑起来的,此刻人在高速奔跑中,衣服轻轻飘起,头发高高扬起,加上一张清秀脱俗的脸,仿佛天女下凡一般,说不出的飘逸,惊艳! 秦川始终跟在红梅的身后,红梅快他也快,红梅慢他也慢,两人始终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 红梅此刻的心理十分郁闷,今晚对她的刺激可真是很大。 不仅因为中了英子的jian计,更是因为今晚她遭受的挫折太大了。 原本她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有自信的,这也是红梅敢只身赴会的原因。 可最后红梅突然发现,她不是白衣男子的对手也就罢了,可连自己一直瞧不起的英子,竟然也可以和自己打个旗鼓相当。 武功不如人,那就试试自己最得意的轻功。 红梅本来之想在秦川面前微微露一手的,可秦川这个混蛋,就好像故意跟自己作对一般,始终跟在身后一丈处,不快也不慢,就像牛皮膏药一样贴着,自己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可让红梅十分的失落,但也终于明白了师父为何时时告诫自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苦心。 天下之大,奇人异士多如牛毛。 而自己,就是那滔滔沧海中的一粒极其普通的种子,若想要脱颖而出,除非自己能长成一棵枝繁叶茂,顶天立地的参天大树。 两人很快便赶到了太平县衙。 红梅依然在前,空气中似乎传来了微微的血腥之气,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虽然对何府上下没有什么好感,可她现在却希望何府众人能够安然无恙。 灵堂外,负责守卫的几名官差已经横尸门口,他们的脖子都有一道细细的伤口,有的脸上还挂着惊讶的神情,似乎在诉说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两人冲进灵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人仰躺在灵柩旁。 这人正是今晚守灵的何家大公子,只见其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显然死前受尽了折磨。 伤口虽多,但他的致命伤口却是在胸前,伤口很宽很深,似是用十分尖锐的利器刺入所造成的,此时鲜血还在不断缓缓流出,显然是刚死不久。 红梅来不及多想,急忙往后院奔去。 秦川并没有跟着过去,而是留了下来。 何大公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有所不甘,也不知是死得不甘,还是有心愿还没完成? “安息吧。”秦川心里哀叹一声,缓缓安抚其脸,让何大公子安心闭上眼睛,然后站了起来。 原本只注意到地上的死人,秦川现在才发现,何县令的灵柩也被翻得乱七八糟,他身上的寿衣,竟被人给扒了下来。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不仅杀人子嗣,甚至连死人也不放过? 秦川想不通,来人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杀人,何不在何县令在世之时来寻仇,亲自砍下仇人头,那样岂不是更解恨,更畅快淋漓? 一阵冷风吹过,烛光开始摇曳,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一个人的性命,是不是也如这摇曳的烛光一般,随时都会有死亡的可能。 红梅去了后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秦川有点不放心,连忙也向后院奔去。 整个院子里,唯有右首一间房里有亮着灯。 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见院里又多了三具尸首,两个倒在走廊边,一个则扑到在花圃中,瞧其装扮,应是丫鬟无疑。 只是,红梅人却不见了。 今晚发生的事有些诡异,秦川慢慢踱步,朝有光亮的那间房子走去。 房间里,两个人正席地而坐。 其中一人正是何大夫人,此时她双眼紧闭,面如白纸,显然受了很严重的伤,全靠另一个人给她运功续气。 但给何大夫人运功疗伤的人,却不是红梅,而是一个中年人。 那么,红梅去哪里了? 秦川又在院子里找了一遍,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无奈,只好又走回有灯光的那间房子。 此时那中年人已经把何大夫人救醒,正在问她话。 “你可知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何大夫人身体很虚,声音很微弱,“不知道,他们只是不停地问我先夫的事情,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人问道:“他们都问你什么问题?” 何大夫人的思绪很不稳定:“他们问得很奇怪,什么石头啊,月亮的。对了,我的两个儿子在哪里呢?” 中年人不想欺瞒她,实话实说:“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一个我没看见。” 何大夫人愣住了,喃喃道:“又死了,怎么会这样?” 中年人安慰道:“夫人请节哀!” 何大夫人突然发狂般跳了起来,往门外冲去,嘴里大喊着:“我要去救我的小儿子,他被那些坏人给掳走了。” 中年人想不到,本已虚弱至极的何大夫人竟然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一时拦截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冲出门外。 只是何大夫人全靠中年人的深厚内力支撑才勉强起死回生,但此时也属强弩之末,若再要蹦跶一阵,恐怕就是也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