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于大宝终于等到了招警考试的机会。 他的法律基础很扎实,又有了实际办案经验,再加上郑晨的一番运作,他毫无意外的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然后就是到省城警校,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入警培训。 于大宝走后,朱莉娅整日里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对着桌子上的《刑法》书发呆,她这才发觉少了这个贱兮兮的男人,日子突然变得百无聊赖了,心中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什么似的。 每当桌子上的手机有提示音的时候,她总是迫不及待的抓起来,若是于大宝发来的信息,她的俏脸就会漾起一片红霞,开出一朵灿烂的桃花。 偶尔也会是sao扰信息或者交费提示,她则颓然的将手机扔回去。 难捱的一个月,她每天都是掰着手指数着过的。 “嗯!还有一个星期,他就回来了!” 朱莉娅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掐着手指计算了一下。 然后洗漱一番,神清气爽的往单位去了,她准备先按一下手印,签个到,然后再出去吃早饭。 刚来的公安局一楼大厅,就看见一位五十来岁妇女,坐在地上哭。 从她黑黄的肤色,蓬乱的头发,以及身上的衣着,朱莉娅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农村人。 老年妇女边哭边说:“我要找你们局长,你凭什么不让我上楼?” 大厅里的值班民警站在她身边,语气和蔼的劝说:“老人家,不是跟你说了吗?局长开会去了,不在办公室,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是一样的,我会向领导汇报的……” “他在不在办公室,你让我亲眼看一下不就行了,如果他不在,我再跟你说……”老年妇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值班民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局长确实还没来上班呢,按说让她看一眼也无妨,但是他担心她会赖在局长办公室门口不走,硬等领导的到来。 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会被骂得体无完肤的。 大厅值班民警的职责就是拦截上~访的群众,不能让他们给领导添乱,所以他要把任何可能会sao扰局长的事情,统统掐死在萌芽状态。 值班民警略微思考了一下,耐心劝说:“老人家,有啥事你就直接说呗,不一定非得等局长,是不是?领导都很忙的,你不说,事情不就被延误下来了?对不对?” 妇女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擦了擦眼泪,说:“我女儿大年初五去亲戚家拜年,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眼看都两个月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手机也关机了,亲朋好友都说没有见到过她。我去派出所报警,他们又不受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只有来找领导……” 值班民警沉吟了一下,问:“你女儿多大了?” “二十六岁了。” “她会不会外出旅游,或者会网友之类的?现在像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若是未成年人,公安局或许还能帮忙找一下,可是她已经二十多岁了,这……” “我就知道,你们都是这个态度……”老年妇女躺倒在地,嚎啕大哭。 值班民警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莉娅暗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到签到仪跟前,按了手印就出去吃早饭了。 对于此类事情,公安局是有潜规则的,关系户,就帮个忙,普通人就直接推开。 吃完早饭回来,老年妇女仍然躺在大厅的地上哭呢! 朱莉娅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可惜她没有决定权,对于此事是否该受理,是领导说了算的。 恰在此时,朱局长和新任的刑侦大队长辛雨一起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黎震杀人碎尸案破获之后,冯大队长的攻关工作还算凑合,没有受到太大的处分。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更为了彰显自己雷厉风行,实事求是的原则,朱局长将冯大队长调到交警大队当领导了,刑侦大队原来的副大队长辛雨,接任了他的位子。 朱局长和辛大队长一路有说有笑的来到了大厅里,当他们看见一个老妇女躺在地上哀嚎的时候,朱局长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 他极为厌烦的瞥了值班民警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匆匆上楼了,他没有当场发火,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朱局长的这一眼,犹如万根钢针扎在值班民警的身上,他额头上的汗瞬间就出齐了,终于还是给领导留下了坏影响。 值班民警的内心,又是惶恐,又是窝火。 这大清早的就惹局长生气,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女儿这事,公安局确实不能受理,我们县共一百多万人口,每天都有男女青年私奔、会网友之类的,如果我们都按照失踪人口去查,别的事就别干了,就天天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