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仓自然无法得知他被传送走之后,赌场内混乱的情形,当然即便是知道想必他也不会关心。 仿佛一世,又或者一瞬,谷仓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体一会被扯成纸片,一会又被揉缩成球,身体的形状不断变化,在这个过程中,眼前的场景也不断变化,他一会看到了五颜六色的奇幻世界,一会又看到了漆黑无光的空间,在场景变换了几次之后,一股无法抵挡的困意袭来,他直接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谷仓悠悠醒来,茫然的睁开双眼,四顾了下他所处的环境,此时他应该置身于一个由不知名岩石打造的四四方方的密室内,密室四角四盏青灯,中间八根顶天柱,连接天花板与地面,自八根顶天柱中间部位,各自延伸出一条由火焰凝成的锁链,将一个拥有成年人面孔的透明婴孩锁在当中,火焰的锁链每分每秒都在炙烤着这个婴孩。 “你一个凡人能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恢复神智,精神力很是不错!”还未等谷仓开口,一股苍老的声音自婴孩处传来。 “跟我说话?难道这就是仙人?仙人怎么被火焰锁链绑住了?”一连串的疑问涌上谷仓心头,他强忍着头部传来的阵阵如针扎般的疼痛,勉强坐起身体,眼神有些怯怯的朝被困婴孩处看去。 “你能被传送到这里,应该是她的后人,孩子,别怕,你叫什么名字?”透明婴孩语带和蔼的问道。 “谷,谷仓,我叫谷仓。”谷仓有些胆怯,平生第一次见到人们口中传说的仙人,他哪里能不紧张,都说仙人无所不知,当着仙人的面他可不敢撒谎,只能如实回答。 “你姓谷?难道你不是她的后人?”透明婴孩疑问道,语气中略带失望。片刻后,他又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语带宽慰:也罢,无论你是谁,能来到这,也算我们有缘,上天总算待我魏泽不薄,能让我在元婴即将弥散之际,了却此世因果,很好,很好。孩子你的愿望是什么? 原来这仙人叫魏泽,听他提到愿望二字,谷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曾经抓在手中的符纸和玉佩,符纸已然化为飞灰,仅在手掌中留下一抹淡淡的黑色残渣,玉佩虽未破损,但表面也出现了一道深深裂纹,光华全无。 认真思考了片刻,谷仓语气坚定的回答:我想修仙! 被传送到这里,见识了仙人的手段,俗世的金银珠宝、良田大屋对他来说已完全没有吸引力。 “修仙?”听到谷仓的愿望,魏泽轻轻惨笑了一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你如果还想修仙我不拦着你!”也不管谷仓愿听不愿听,魏泽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 距今五百多年前,在一个偏远的叫做茂名的小镇,有一个少年自幼对修仙充满向往,与青梅竹马的妻子成婚当日,他逃婚远走他乡,皇天不负有心人,机缘巧合下,他加入了修仙门派,成为门下的一名弟子,因为天资卓绝,少年修行速度奇快,短短一百五十年时间,一路跨越练气期、筑基期、假丹期,进入结丹期,这其中日复一日的苦修毫无乐趣可言,往往一个打坐就是一月时间。 进入结丹期后,他迎来了修仙以来最大的瓶颈,苦修近百年无法突破,于是决定云游四方寻找机缘。途中他结识了同样身处结丹期的男修潘平和女修淳于怡,三人一路历险,同生共死,闯秘境、过绝地,后因意气相投义结金兰。 渐渐的女修淳于怡与他互生情愫,在潘平的见证下,二人结为道侣,成婚当日,他带着新婚道侣返回曾经出生的小镇。几百年过去,小镇早已物是人非,他想方设法找到了曾经被他逃婚的青梅竹马的妻子后人,作为了却因果,他赐予一道符纸,可满足她后人的三个愿望。 此后不久,机缘巧合下,他顿悟,率先突破,成为元婴修士,而道侣淳于怡与结拜兄长潘平却卡在结丹期始终无法突破,眼看寿元将尽,大限已至,潘平不知从何处得到一阴损恶毒的神通,可抽取他人元神之力,进而获得其对天地的感悟。 不知这潘平是如何说服淳于怡的,或者是修仙者的自私,又或者是活命的欲望,二人一拍即合。在淳于怡的配合下,潘平将他成功困住,并毁坏其rou身,独留元婴,用那阴损恶毒的神通不断抽取其元神之力,得到了他晋升元婴期时对天地的感悟,两人借此悟道一举突破至元婴期。 失去利用价值的他,被潘平困在八极困灵阵中,日夜遭受道火焚烧元神之苦。被囚后,他日夜忍受痛苦,与元神所受的灼烧之苦相比,被道侣、兄长欺骗背叛的痛苦更让他难以忍受,几百年的苦修也毁于一旦。有时他在想,或许当初他没有逃婚,与青梅竹马的妻子守着家中几亩地,生儿育女享受天伦,一起经历生老病死,平凡一生,直至百年逝去,人生或许会更有意义,也更有趣一些。 魏泽苍老的话语,阴阳顿挫,饱含情绪,带着莫名的魔力,让谷仓仿佛化身为那个修仙少年,经历种种,几百年的经历如同一幅幅切身经历的图画般,让他感同身受。 待魏泽讲完故事,谷仓知道,那个幼时逃婚的少年,就是眼前的魏泽,他的故事也让谷仓对于修仙有了真实的认识。这修仙之路居然如此残酷,如此险恶,为了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手段心性可以狠辣的让人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