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长安安静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街上的血迹早无,假的黑衣人留下的一对灰粉已经在寅时的风里消散。 司马长山带着兵卒到处乱窜,想找到一些关于昨夜混乱的蛛丝马迹,长安自有阵法以来很少出现过这样明显的动乱,虽然不是冲着朝廷来的,但是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司马将军,查清楚是何缘由了吗?”螭龙街上,司马长山的耳边想起了这样一道声音。 听见声音之后的司马长山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转过身去恭敬的说道:“回禀左大人,祸及整个长安四条主街十六条辅街一百零八小巷,各处都有争斗过的迹象,但是大多已经残损。” 长安的大小官员都知道,品阶不算太高的司马长山一般只听从顾拜疆一个人的话,但是,这个名叫左伯召的人是个例外。 “也就是说,除了皇宫和天道院之外,昨夜的长安,就没有一片消停的地方了?”左伯召笼着袖子自言自语道。 “如此大事,乃至惊动左京兆,长山之过也!”司马长山立刻躬身说道。 左伯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我辈之过也!” 司马长山低着头,不知道左伯召所谓的“我辈”究竟指的是谁! “朱大先生身后,长安就乱了!”左伯召看着不远处的虚谷楼,怅然的说道。 司马长山点点头:“江湖乱了,长安自然就乱了!” 的确,虽然朱大先生不是朝堂中人,但是他的存在对于长安来说,至关重要,朱大先生在小楼一日,长安就不会出现这样大的乱子。 朱镜辞没了,江湖就会变乱,江湖乱了,一个长安比于江湖,不过是小小的一叶扁舟而已。 “左大人,我就直说了吧,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我恐怕拿不下来!”良久,司马长山对左伯召说道。 左伯召了然的点点头,然后苦笑的说道:“即便是我这个京兆牧也拿不下来,何况你!” 京兆牧,从二品官职,也正好是司马长山的顶头上司。 当然了,司马长山对于左伯召的敬重自然不是官职品弦的原因。 “尽量把出面的人处理一些,剩下的,就不要查了!”左伯召补充道。 司马长山点了点头,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怕就怕动手的人里面还有自己不敢动的人。 此时,两个人同时都长叹了一口气,而且同时都想起了一件事情。 事情发生在四年前,那时候两人分别是左右金牛卫威将军,玉六公主站在天香楼下,用神识覆盖了整个长安城,剑意纵横,搞得人心惶惶。 最终这两位求见了当时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堂都德高望重的钟秋葵,在钟秋葵的带领下两人见到了玉六公主,最终问清了事情的缘由,但也仅此而已。 长安之中,最不敢惹的人,恐怕就是这位了。 而如今,玉六公主虽然不在了,但是这几位年轻的爷也不是两人赶去触碰的。 苏家兄弟自不用说,太师苏若方的爱子,即便是苏若方久不在朝中,但是威望依旧,即便是顾拜疆也要敬其三分,更不用说左伯召与司马长山了。 窦名妆倒是一个好的突破口,可是现在新帝登基,局势极为不清楚,贸然对窦家后人下手,恐怕会引起更大的sao乱,这种后果,不是两人能够承担的了的。 再有就是李四君了,作为千星老人最小的一个弟子,李四君的天赋是长安人都有目共睹的,要说抓,首当其冲的就应当是当时已经暴露了相貌的李四君,但是这个人,两人依旧不敢动,原因自然很简单:千星老人! 千渭门一门三法身,即便是如今朱镜辞不在了,玉六公主不知所踪,但是千星老人依旧稳稳的坐在天下第一的宝座之上。 即便是皇室有这个实力能够与千星老人对抗,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动手的。 为官不易,长安之官更不易,说的就是这两人。 当然了,左伯召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自己望着虚谷楼的时候,楼上有一个人也在看着他。 这人,便是陈帝都。 一袭书生青衫,一把长丝倦挽,手中拿着赤袍剑的陈帝都突然之间变得与往日一点都不一样了。此时的他,或者更像那个从平州书院走出来的陈帝都,当然了,前提是没有十年前的平州惨案。 朱镜辞人死楼空,但是这虚谷楼却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李四君市场出现于此,对面便是千星老人所在,承蒙朱镜辞庇护的天香楼不过咫尺,不要说心怀不轨,即便是陆剑侯心怀沉湎,也不过是站在朱红灯笼下行了一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