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倒也没有为难张百忍三人，只是带他们到了警卫室的隔离室。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默默不语，只有时不时纪丙星的咂嘴声音和徐道唉声叹气的声音。

行事坦荡，问心无愧。张百忍只觉得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令自己的太玄八身诀精进了许多。果然这门功法除了苦修，历因果，见轮回也是不可或缺的。

徐道：“丙星，你眉毛都要拧到一起了。”

“有一个问题，我没想明白。”

“嗨，你想不明白的事儿多了，说来听听呢？”

“这个机器人本来是人的话，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不是刚刚吗？”

“不，如果按照心脏跳动算死亡，那他早就死了。按照意识消散，那他是刚刚死。但是灵魂往生是什么时候？他到底什么时候入地府的？如果是心脏停止的时候，那不就意味着未来有越来越多rou体死亡，意识不灭的人，灵魂投胎了，自己还活着？万年之后，这轮回会变成什么？”

“啊，虽然想起来比较费脑筋，但这个不重要吧？”

“废话，对于数术来说，太重要了。”

“百忍你觉得呢？”

“也许是意识消散的时候，才算是死亡。唉……不论如何，确实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张百忍的这声叹息意味深长，如果真的是意识消散的时候才算死亡，那修真就没有意义了，科学早晚可以将永生变成工业化的一部分，几个工业革命之后，永生也会像现在的电冰箱一样廉价。

到时候怕是真的就再无修士了吧。

许久之后，一个谢顶瘦削的中年男子面带愁容，踱步而入，其后是东方玉林，最后则是李宗福。

东方玉林的表情和前两人完全不懂，轻松之中还有些无所事事。

“我就是东方玉林的爸爸。”

“院士您好。”张百忍起身点头问好，徐道纪丙星二人也随着起身，以示礼貌。

“能把玉林寻回真是辛苦你们了，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如此复杂。”

“有负重托，惭愧。”

“不要客气，虽然我女儿现在不认识我了，但好歹还活着。”

张百忍心想，这也叫活着，那你想的真是挺开的。

东方院士接着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很多，我有些发愁该如何处理。”

张百忍心中了然，心想既然都亲自来见自己了，那无外乎就那几件事儿呗，边客气道：“东方院士尽管开口，我等能帮上忙的，自然不敢怠慢。”

“刚才我给我女儿检查过了，她现在状态非常特殊。”

“看得出来。”

“她现在身体是由许多种不同的宝石构成的，算是标准的各司其职，与我们人体不同的是，每块宝石都各自散发着固定的能量。”

“不太明白。”

“你知道永动机吗？”

“是的，是不存在的。”

“热力学第三定律描述：热力学系统的熵在温度趋近于绝对零度时趋于定值。而对于完整晶体，这个定值为零。而我女儿现在身体的大部分宝石最核心的部分都莫名其妙的属于完整晶体的范畴。”

“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她的官方名称应该是完整晶体，而且是符合热力学三定律的永动状态。”

“是的，这非常的不可思议。”

张百忍也没有搭话，毕竟光看着这宝石妹子活蹦乱跳本身就很不可思议了，到底有多不可思议，也都差不多。

“她身体散发出的能量是恒定不变的，也就是说她无法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只能一直持续一个恒定的量度发散。”

“哦……”这话说的有什么用？

东方院士看出众人的迷惑，解释道：“你知道我们现在的生活建立在什么之上吗？”

“不知道。”

“是蒸汽机，蒸汽机发电的原理从未改变过。而我们现在无法直接利用玉林身上的纯粹能量，无法将她身上的能量转为电能，甚至势能。”

“所以说？”

“所以说，现在的她并没有实验价值。”

张百忍挑挑眉毛，不知道东方院士绕了这么大圈说的是真的还是单纯的给女儿开脱？

“不过，听说你们有办法修炼，就连石头都能修成精的？”

“院士，这话我不能承认，毕竟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

“呵呵，好，那我换个问题，玉林如果拜你为师，以后能变好吗？”

其实这话说得措辞都不准确了，能看出院士心情复杂而且激动，毕竟是亲生女儿。不管张百忍如何回答，这女儿肯定都不是自己的了，院士说的时候没哭出来，就已经很厉害了。

这问题实在不好回答，毕竟虽然这东方院士面善，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万一是被人利用将一个逐渐丧失人性的东方玉林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