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是聚集着一群有梦想、有能力、青涩单纯少年少女的地方。就算是大学的清晨也显得比其他地方更加的鸟语花香，尤其是百年古校的清晨，能让人感受到仿佛西施浣纱般的美好。校园的小道两旁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有些人到毕业也未能认识这些树木的名字。偶尔能遇到晨跑的少年，拿着书大声朗读的少女，本来寂静的小道上这些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悠然而来，翩然而去，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的吵闹，总是能让毕业多年的路人会心一笑。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漫步在学校里，好像漫无目的的游荡，肆意挥霍着这美好的时光。突然他的清晨漫步被一股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

“孙子们麻溜滴起床了！今天毕业典礼，迟到不给毕业证的！”

“靠，大早上的喊什么，老子昨晚陪女朋友聊天聊到3点！”

“滚你奶奶个腿，没起床就吃狗粮，了不起啊你。”

“都别叫了，咱们住一楼，等楼上那帮孙子下来了咱们再出门也来得及。”

“傻吊，今天要穿学士服，十几年也不换的老衣服，先到先挑啊。”

“那你特么替我们先拿几件呗，反正大小你都知道。”

“老子跟你们不熟！拜拜了您那。”

老人驻足听着他们的吵闹，听到后来抚掌大笑，奇怪的是老人明明就在宿舍楼旁边，笑声放荡不羁声音很大，但却没有任何人对他的笑声有所反应。笑声过后老人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宏光直飞天际。

——

毕业典礼结束了，毕业生们开始了疯狂自拍的阶段，他们满校园到处乱跑，和自己熟悉的每个角落合影，好像如果不留影一下就没上过大学一样。

张百忍也和自己的几名好友合拍了好几张，不过明显男生对拍照的兴致没那么高。

“晚上去包夜咋样？”

“还包夜，我老了身体不行了，再说了也没啥好玩儿的。”

“玩儿啥不重要，这可是咱们大学最后一次机会了啊。”

“别别，还有一个月才离校呢，我等下要陪我女朋友，晚上估计不回来了。”

“臭小子，天天就想着那些龌龊事，吾等正人君子不屑与你为伍！”

“你们这些处男懂个卵。”

“你才不懂，女人有游戏好玩儿么？”

“还真有。”

“游戏一年十几个轮着玩儿，女人行么？”

“心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百忍你衣服咋还不脱？赶紧还回去，咱们都等着你呢。”

“不想脱啊。”

“啥？跟你认识这么多年还真没看出来你内心是个娘们啊？这破衣服有啥好？”

“唉，你不懂，脱了就再也穿不上了。”

“废话，这有啥好穿的，还想穿自己买呗，买完了天天穿，别人肯定拿你当时神经病。”

“买的就不算了，而且还想回去再睡会儿呢。”

“睡睡睡，就知道睡，前半辈子没睡过觉吗？先找饭吃懂不懂？”

“主要是大学没上够。”

“这倒是，这四年也太快了。你们有啥打算啊？”

“找工作呗，前一段实习那个公司给我offer了，大概没问题吧。”

“你个老爷们儿去当人事助理，我跟你讲，丢人。”

“那你咋办？啃老去啊。”

“考研啊！”

“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考研？人家大二就准备考研了啊。”

“不行啊，老子天才。”

“你看我给你翻个白眼。”

“滚滚滚，娘炮的一逼。”

“百忍今天咋了，打算装深沉去做鸭么？跟你讲不行滴，你这样的做不了几天就要去接男客的。”

“瞎扯，说不定运气好能有富婆包养呢。那可是我们所有人的梦想。”

“你们陪我走到校门口吧。”

“行啊，我去整个鸡蛋灌饼，早起没吃饭，早就饿了。那帮人咋这么有激情，还在嗷嗷乱叫的拍照呢。”

“你不把衣服脱了啊？这样待会儿还得送回来的。”

张百忍默默无言，缓慢沿路前行。四年时间发生的事儿从心中缓缓流过，喜怒哀乐，受想行识，贪嗔痴妄，从今天看来，这些东西都令人无比眷恋，这些事，哪怕能再多流连几秒也好。

“咋感觉气氛有点沉重啊？”

“那是当然的吧，毕竟毕业。”

“感觉没啥真实感，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打游戏。”

“你考研当然可以接着打，不过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赚钱。哦，大潘应该想啥时候结婚了吧？”

“唉，别提了，结婚哪那么容易，她家要20万的彩礼，还要120平的房子，事儿贼多。”

“卧槽，你傻啊，我表哥的朋友说她媳妇本来也要彩礼，后来他先上车后补票，硬让对方出钱办的酒席，房子也没要，牛逼吧。”

“拉倒吧，你表哥朋友的事儿没有一次靠谱的。”

“这次靠谱，这次真靠谱，先上车绝对好使。要不然你怎么结婚，哪儿来这么多钱。”

“唉，再说吧。”

“我以后肯定找个省钱的，能过日子就行。”

“一般说你这话的能找早就找到了，你到现在还没找到怕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