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片刻,只见两个黑影从客店墙角闪出。那两人打个手势,其中一人在墙角俯身蹲下,另一人退后数尺,接着向前窜出,在同伴身子上一踏,借势纵上屋檐。那人接着垂下右臂,刚才蹲下那人一跳之下便挽着他的手臂上窜。 两夜行人眨眼便纵至二楼,端的是无声无息。骆龙骧再定睛瞧去,只见一夜行人猫着腰走至一房间窗外,用唾沫沾湿食指,在窗纸上捅破一小洞。随后另一夜行人从腰际掏出一烟斗模样的物事。 骆龙骧见二人行径,心中了了,敢情这两位老兄是要往房间内喷迷魂香之类的物事,好让房内的人中毒昏倒。骆龙骧心想,这两人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自己可不能不管不顾了。 骆龙骧再瞧一下夜行人要下手的房间,似便是那白衣少女的房间所在。他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而出,在庭院一株老槐树上掰下数片树皮,手指轻弹,一片树皮便朝着二楼的夜行人急射而去。 窗外那夜行人正要打着火折点烟,忽然一声轻响,手中火折不知怎的竟自灭了。他以为风大吹熄了火苗,于是又再打火折。 谁知如是这一连数次,每次火折均亮而复灭。此时他旁边同伴拍拍他的肩膀,向下怒了努嘴。那夜行人向下望去,月色下只见一书生模样的人正背着手站在水榭旁,似在欣赏月色。 那两夜行人知今夜遇到高手,下面的书生负手而立,已能灭了火折,自己万万不是此人的对手。两人换了个眼色,顺着墙角溜下,向骆龙骧恨恨的望了一眼,便越墙而去。 骆龙骧见两夜行人识趣离去,他不愿多生事端,是以也没出手惩戒两人。他回房守了一夜,打后再未见有人前来生事。 第二日一早,骆龙骧目送那白衣少女离去,方收拾行藏,到柜台结账离店。 骆龙骧取道北上,到了申牌时分,他便早早投店住下。他心想世事终有定数,有些事自己急也急不来,倒不如悠然北上,只需尽力为之便了。连日来他心绪积郁未平,此刻倒有几分厌世之感。 骆龙骧早早便上床和衣而睡,岂料刚到酉时分,店外传来一阵喧哗嘈杂之声。他心中诧异,便穿上衣衫打开窗户,原来又是昨日的白衣少女前来投店!骆龙骧心中苦笑,心想一连数日,自己与此人倒有几分缘分,只是不知今夜还有无夜行人前来窥探叨扰了。 骆龙骧闭目养神,到了三更时分,只听见窗户咚咚咚的响了三下,随后咿呀一声,窗户竟被掰开一条缝隙。骆龙骧心想:“这伙歹人想是恼自己碍手碍脚,要除自己而后快了!” 他艺高人胆大,倒也不惧来人。只听见一把沙哑的声音压低嗓门道:“小子,有种的随爷爷到外面见个高下。你要当缩头乌龟也可以,老子一把火烧了这鸟店,不免殃及其他人!” 骆龙骧心想,此人要放火倒是会祸及无辜,不如到外面教训教训对方,让他们知难而退便了。他想到此,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