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人影一闪,来人右手“苍鹰搏兔”,疾抓清风襟前衣服。 清风不敢怠慢,双手使一招“铁栏栅”接过来招,来人倏然变招,变点为勾,直拿对方手腕,清风变招也甚为迅捷,双手一翻急扣对方手腕。 双方手腕一碰,各自退开,心下均感诧异:“此人功夫竟恁地了得!” 出手的正是“铁鹰”高乃苍。 高乃苍为人木讷,素不喜言,是以在公门中混得不如左青黄。 左青黄最喜吃喝又擅搓麻将推牌九,故衙差捕快皆喜与其结交,但功夫荒废日久,已是大不如前。 每每左青黄与众人觥筹交错赌博厮混之际,高乃苍却闭门不出,埋头苦练,八八六十四手鹰爪擒拿手日见老辣。 其实左青黄亦自知,论真实本领,自己与这位曾经不相伯仲的同僚是日见距离,故每逢要外出抓捕狠角色的时候皆要拖上高乃苍同行,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指望那帮平日溜须拍马的同袍。 此次他自忖对付一个年轻小道士必定手到擒来,贪功冒进之下便抢着先出手,高乃苍素知左青黄行事风格,并不与他争功,及至见他落败才出手。 高乃苍与清风拳来脚往拆了数十招,高乃苍鹰爪擒拿手诸般变化融合了各种招式,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勾、拿、锁、别、折、扑”运用得得心应手,招式纯任自然,触手即发。 清风连使武当“长拳三十式”、“绵掌”、“无极拳”,招式千变万化,让人眼花缭乱。 高乃苍在漫天的拳影掌影中似立于潮头的礁石,时隐时现,载浮载沉,但任由潮水如何飞花溅玉的拍打,或吞或吐,礁石始终屹立不倒。 高乃苍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见式破式,却是越战越圆转如意,然而见武当拳法掌法如滔滔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妙招迭出,也不禁暗暗佩服,心里自忖:“自己与他年纪相若时,又哪有他那样俊的功夫!” 忽地“啪、啪、啪”三声响过,三颗弹子径直向清风上中下三路袭去。 清风一个铁板桥避过上、中两路弹子,眼见第三颗弹子直奔清风腰眼,清风双手一撑,上身急挺,这时高乃苍只需顺势进击,清风难以遮拦必受重伤。 却见高乃苍踏前一步,衣袖轻拂,已然将弹子卷住,却不上前乘势追击清风。 清风起得身来,哈哈一笑,道:“高兄侠名有一个‘铁’字,高兄的朋友同僚自然也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了,今日一见,手段果然高明。贫道这就认输,束手就擒,哈哈、哈哈!” 高乃苍如何听不出清风讥讽之意,脸色一沉,忽地欺入官差人丛中,夹*过一名捕快手上的弹弓,啪的一声折断扔在地上。 身形一晃又回到清风面前,朗声道:“高某虽身在公门,然蒙朋友错爱,江湖上薄有微名,今日兄弟与道兄切磋武艺,谁个要是插手,便是瞧不起高某了。” 清风说道:“高兄果然英雄,咱们拳脚上再见真章!” 此时半空中彤云密布,时而吹起几缕怪风,风中数乘马驰来,来人身着便装,当先一人策马来到左青黄身边,解下腰间一块铜牌扬了扬,左青黄忙不迭道:“啊,原来是王爷府上的......” 那人摇一摇手,示意他止住,随即凑近左青黄身边与左青黄耳语几句,左青黄一边听一边点头,其后他走到一名老者马前躬身一揖,正要说话,那老者摆摆手,神情甚是倨傲。 左青黄不敢多言,躬身退开。那老者也不理会其他官差,定睛瞧着场上高乃苍与清风的打斗。 高乃苍与清风又斗在一起,高乃苍连施几招狠招,这几招是他糅合了虎爪、龙爪、鹰爪,闭门苦思数月所创,清风从未见过如此招式,应变稍慢,左袖嗤的一下被高乃苍手爪扯下半边,左臂被抓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官差见高乃苍一招得手,不禁欢声雷动。 高乃苍道:“得罪了!” 清风脸一红,道:“好说。”只见清风身法一变,使出武当派绝技玄武游身拳。 这一路玄武游身拳原是武当派的开派祖师张三丰所创,乃武当派镇山绝技,素来秘而不宣,江湖中人对其知之甚少。 这路拳法师传授业异常严苛,非心术良正者不传,非根器锐利者不传,非本派嫡传弟子不传。 张三丰外号“邋遢道人”,落拓不羁,未成名之前那是相当的不修边幅,一年到头无论严冬酷暑,皆穿一件衲衣,时人又称之为“张邋遢”。 有一回张三丰云游至武当山,在武当山的“邋遢崖”面壁九年结庐潜心修炼。 忽然有一日张三丰见一朱雀与金蛇相争,一开始朱雀跳跃灵活,居高临下,或啄或扑,占尽优势。 金蛇游身躲闪,只能偶尔伺机反击,似乎处于劣势。斗到后来,朱雀力气耗尽,被金蛇一下咬住。 张三丰看完蛇雀相斗而大受启发,他在悬崖上苦思数日,以在少林寺习得的部分“心意把”功夫为根基,创出这套玄武游身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