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渐隐,芳草垂露。 自刑台而下,烈焰宗方向,一匹疾驰的骏马落入视线中,苏乞带着昏迷的绿珠策马奔腾,连夜赶路。 “阿绿!” 苏乞心急如焚,他还是来晚了,以至于她重伤在身还仍欲渡心劫。 绿珠此刻并未昏迷殆尽,但她只觉得身子虚沉,隐隐能听到有人在唤她“阿绿”,她眼皮太沉,沉得令她无法抬起,只能隐隐感到马上的颠簸。 眼见着天色已晚,绿珠仍昏迷不醒,苏乞索性下了马,将绿珠搀扶着坐下,自己在思索如何为她疗伤。 忽而,远远看见一个妙龄女子,身段婀娜,在荒野中采摘草药,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之态。 苏乞有些微愣,却仍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位姑娘,我的朋友受了伤,可否请你看看。” “姑娘?我已活了百年,如何称得上姑娘。” 苏乞听到这话,才打量到她满头青丝已为白发,刚到口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女子笑而不语,放下竹篮,走近绿珠为其号脉,低头沉思,“你们是魔族人?” “前辈……我这朋友因渡劫受了极重的伤,还望前辈……” “好了,我可以治她,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前辈请问。” “如今生死门归谁管?” “暂归烈焰宗魔尊楼隐看管。” 女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提了竹篮,道:“前面是我的住处,你且把她背到我的屋子里去。” “好。” 苏乞大喜,自是知道眼前深不可测的女子愿意施救,忙将绿珠背起,一步一步,朝就近的茅草屋而去。 “她之前受过伤,又强行渡劫,体内气息极其不稳,怕是要沉睡一段时间调理了。” “大约多久能醒?” “不好说,那是她历的心魔,而劫却在她的情劫。” 苏乞听到此话,自是知道女子所指的情劫是何,瘪口不语,面色阴沉。 “我叫灵芝,住在澜山瀑布旁,平时闲暇便会在各地走动,你可以随别人喊我一声姑姑。” “姑姑,你是天山派的人?” “不是,只是暂居天山境地,平日里给天山派的弟子看病疗伤。” “原来如此。” 苏乞沉眸,看向灵芝,却见她素手探出,为绿珠稳住气息,后徐徐用灵力汇入她体内。 “姑姑,你是修道者?” “只是学了些医治的灵术,算不上修道者。” 苏乞见灵芝熟练的将竹篮中的药草分开洗净,又摘取其中一颗的叶子放在口中嚼了嚼,后道:“这荒野中多的是调理内息的药草,我在这暂居,也是有原因的。” 苏乞点点头,看着灵芝将药草放到一个石罐中捣碎,后又舀到另一个瓷碗中,如此反复数次,很快便将药草揉好,烧火慢煮。 “喝杯茶吧,都是些散碎粗茶,别见怪。” 灵芝将药煮上,又给苏乞斟了一杯热茶,苏乞接过茶,叹道:“姑姑不介意我是魔族人?” “正道人士亦有好有坏,我又如何需要介意你们的身份。” 灵芝似将苏乞看穿一般,轻敛笑意,道:“她,是你的孩子吧。” “姑姑……你……” 苏乞不可置信地看向灵芝,满目苍凉,随即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