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傲天自酒醒后头疼欲裂,沿着长廊出了侨梦苑,一路向北而去,恍恍惚惚逛到了竹楼小家,闻得一声琴鸣,继而驻足深思。 萋萋芳草忆王孙,城外楼高空断魂。 杜宇声声不忍闻,雨打梨花深闭门。 琴声幽怨凄婉,让人心生悲凉之情,楚傲天站了好一会,才从情形中拔出自我。 “既然来了,何不屋内一叙。” “既是友人相邀,有何不可。” 楚傲天毫不造作,大步流星推开竹屋小门,进了园中,却是一花白胡须的老叟执琴而坐,眸光幽深,在看清来者,却是笑意盈盈。 “别来无恙啊,楚兄。” “萧弟!” 楚傲天显然是未料到此人在此,不由的瞳孔一缩,“你,你不是……” 老叟朗朗大笑,继而感慨道:“怎么,世人都以为我死了,难道你也以为,百年已过,沧海桑田,皆为幻像呐。” 见楚傲天神色复杂不作言语,他继而续道:“如今你容颜永驻,而我,却是老骥伏枥喽。” “昔日你替师父挨下一掌,本应剧毒入浸五脏,难道是我预算错了?” “并非你预算错了,当时我却是命不久矣,得以天山派的灵芝姑姑搭救已是痊愈。”老叟抚着胡须道。 “世人皆知楚家乃是医术世家,昔日连三氏之医都回天乏术,此人竟能这般妙手回春?” 楚傲天正待要用灵识探知,却被老叟伸手拦了下来,“此女曾是楚家的侍妾,后转入天山派成了水月掌脉的侍女,你们楚家之事,早就在百年而过,你何须再去探个明白。” 楚傲天只觉得心中一个个疑问突兀而起,为何昔日萧家之父如今再次重现古渊,弱水之事又是因何而起,他只感觉冥冥之中自己仿佛被监视了一般,当下心生恶寒,愣在原地。 “楚兄你在想些什么?”老叟问道。 “没什么,许久未见,今日不醉不归如何?”楚傲天豪气而言。 “今日,怕是不行喽。” 老叟目光停在了竹门外的一袭白衣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寻到这里找你,也是难得。” 楚傲天转身,却见九幽清冷的站在竹屋外,如一尊万古不化的冰雕。 “得,这会子是喝不成了。” 楚傲天一拍大腿,自是知晓九幽来此的目的,当下起身,负手道:“萧兄,我还有要事,他日再聚。” “慢走不送。”老叟拱拳相送。 “你不该来这。” 待楚傲天走近九幽,九幽冰冷开口,语气里却是平平淡淡,“师叔也有测算失误之时。” “星象师纵然神通广大,却并不能只手遮天,我啊,道行还浅着呢。” “走吧,带你去见一人。” “谁?” “去了便知。” 大地苍茫,四处风动。 二人皆是沿着山路而行,远处,那片名为倥偬山的神秘土地静默着,仿佛千百年伫立在古渊的护灵疆土。 “带我到这做什么?” 同为星象师,楚傲天难以揣测九幽的意图,只是紧随他跋涉在山地之间。 倥偬山顶,楚原负手而立,看着山下两个渐行渐近的人影。 俯视天地,倥偬山,江山倥偬。 多少英豪埋于疆土之下才能铸就一座新王城的诞生。 等到二人登上山顶,已近夜半,在看清来者,楚原皆是恭敬有力,“二叔,当真是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