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镇魔墟。 墨离乘着朦胧的夜色,高举照明的珠子,偷偷来到了缥缈山禁地。 八棱陨星坠的秘密,他虽是机缘巧合勘破,未来有了崛起的资本,但他却丧失了修仙根基。 昭主的惊雷三响,抽空了他所有的灵气,一身修为化为乌有,甚至让他丧失了灵觉。 空有宝藏在手,偏偏不能使用,这种憋屈感觉,就好像一个美女脱光光了,可你棍状物体硬不起来,问你恼火不恼。 实在逼得没办法,只能再度跑来求妖邪,兴许可以助他恢复灵觉,尽管他不愿与妖邪有瓜葛。 昭主固然欺骗了他,揭穿了伪善的面纱,可是封印的妖邪,说辞也不见得可靠,何尝不是居心叵测,存着利用他的心思。 妖邪救他脱困而出,更保全了他的完整记忆,恩深义重自是不消说,可妖邪隐藏什么目的,他思来想去也不明白。 想不明白,索性不去理会,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且看一步吧,什么后悔什么恶果,当面临一刻再来考量,反正局面再恶劣,还能比现在更恶劣? 曲折的甬道太黑暗,尤其是在暗夜之中,幸亏他带了夜明珠照明,否则肯定两眼一抹黑。 夜明珠不过拇指般大,白日看时平平无奇,唯置灯火昏昏之处,方有幽光融融绽放,其夜愈深而光华愈明,脚下的坎坷的路途,整好被探照得一清二楚。 昨日他曾满脸傲娇,表示再也不来这鬼地方,想不到这么快啪啪打脸,到底还是如妖邪所言,厚着脸皮又来了这里。 人生就得学会低头,这个道理是十一叔教他的,犹记得在他幼年时,他贵为昭主唯一弟子,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成了目中无人的坏习惯,十一叔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墨渊询问道:“小离可知,天有多高?” 他苦思良久,也不知天有多高,摇头道:“小离不知,十一叔,您知吗?” 墨渊伸出三根手指:“天高三尺!” “胡说,这根本不可能,如果天仅有三尺,小离个头是不高,也足以将天捅个窟窿。” “所以啊,”墨渊笑道:“小离要想生存在这世间,避免被天压得喘不过气,待人处事必须学会低头。” 十一叔的话,总是饱含深意,小的时候他不懂,连哄带骗似的被灌输好多道理,长大了十一叔又跟他哑口无言,至于现在十一叔为他而死,他再也没有机会聆听教诲了。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十一叔,仇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本以为此生注定充满复仇无望,好在开启了八棱陨星坠的秘密,有了前进的动力和曙光,他一定要恢复灵觉,哪怕一路上荆棘密布,他也一定斩荆披棘,誓要重整旗鼓,东山风云再起。 池水的墨黑,依旧浊不见底,浑无半分动静,墨离一脸虔诚,边喊边叩头:“无知晚辈墨离,从前不明前辈苦心,如今真的知错,乞请前辈施以援手,助小子恢复灵觉,乞请前辈施以援手,助小子恢复灵觉……” “良剑期乎斩,不期乎泰武;良马期乎奔,不期乎骥骜;人期乎本真,本昭青阳兮!” 又是这句开场白,又是池水汹涌翻腾,又是黑影重现水面:“汝与本昭非亲非故,吾为何施以援手,又为何助汝恢复灵觉?” “同是天涯沦落人,前辈与我虽是非亲非故,可你我有相同的仇恨。”墨离叩头砰砰响,额头火辣辣的通红:“求前辈垂怜,小子感恩不尽,求前辈垂怜,小子感恩不尽……” “昔日禅宗二祖,向达摩求大乘佛法,曾在冰天雪地里,断臂以铭其志,未知少年郎的诚意,较之先贤如何?” “我……我……”墨离吓了一跳,心里打了退堂鼓,话也讲不利索。修士的修炼任何功法,素来最重吐纳,并重气血充盈,呼吸山灵地气入体,温养经脉打通xue窍,运转至周天圆满。倘若今日斩断一臂,非但rou身经脉残缺,尤其损失精血太多,恐会留下种种暗伤,殃及日后成就。 除非觅得珍稀灵药,重新修复受损rou身,否则修炼事倍功半,修为寸进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