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当时! 人似当时否? 雪花依旧飘飞! 人心却判若天渊! 片刻前,寇倾城英姿飒爽,激荡的飞剑,锋芒振振,含怒的眼神,杀气腾腾。 片刻后,相思成空,万念俱灰,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目光无比悲戚,声音无比苦涩。 “原来,墨大哥是你,紫衣魔也是你。” “原来,你跟她藕断丝连,从未断绝往来。” “原来,所谓的仙魔殊途,不过一场笑话,你们仍旧长相厮守。”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声声原来,终于揭晓的原来,如今既残酷又显迟,空余伊人满腔幽怨。 她呜咽道:“寇倾城啊寇倾城,枉你自诩秀外慧中,原来不过是个没人疼爱,愚蠢至极的可怜女人。” “呵呵呵呵呵呵……” 凄然冷笑,笑声是喑哑的,听来是心酸的,感染人群面面相觑,一个二个大眼瞪小眼,其间不乏有人交头接耳,传出阵阵窃窃私语。 “难为寇师姐对墨师兄一往情深,谁曾想他竟是凶残的大魔头,更对薛姓叛逆情根深种,当真是痴心错付啊!” “呸,薛姓叛逆什么东西,也配跟寇师姐相提并论?寇师姐不单美貌倾城,而且心地善良,平素我等外出历练,别处受了半分委屈,哪次不是她替我等找回场子?反观薛姓叛逆,美艳皮囊,蛇蝎心肠,实在是相形见绌,难及其万一!” “然也,然也,严执事所言甚是,也不知薛姓叛逆灌了什么迷魂汤,使得墨师兄为她丧心狂乱,不惜高举屠刀残害同门。” “哼,人云亦云,好个阿谀奉承之徒,苏映雪耻与你为伍。就事论事,赤羽昭罪孽深重,窃以为青衣师姐……” “鼓噪!”墨离面有怒容,厉喝道:“统统给我闭嘴!” 寇倾城可怜兮兮的样子,本就教他心思烦乱,再加上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愈是吵得他头大如斗,下意识的发威喝阻。 一言既出,三缄其口,目光所及,莫敢仰视。四周的嗡嗡喧闹声,戛然消停复归平静。 众人战战兢兢,怂的不能再怂,瞧着积雪覆盖的半截尸骸,林林总总不下百十来具,可不想英年早逝,粗气也不敢喘一口,唯闻脏器“砰砰”跳动,终归是惧怕他魔头凶威。 墨离视线转移,望向寇倾城,低沉道:“倾城,你何苦妄自菲薄,即便你跟青衣易地而处,刀山火海我照闯无误,哪怕名登鬼录,我同样在所不计。” 耳闻自己待遇和那狐媚子并无二致,寇倾城堵得发慌的内心,好似有一股暖气在里面流淌,柔荑轻抚碧空、落霞二剑,思绪仿佛一瞬间飞到了‘江汇口’。 那年,正是为了这对双剑,她与人起了归属权的争端,慑于狂怒魔君的yin威,同门个个噤若寒蝉,和当下相差无几,唯有她的墨大哥挺身而出,不顾个人安危酣战老魔,俩人被追杀得转战千里。 前是龙潭虎xue地,后有兴风作浪人,委实无计可施,携手跳下了‘万恶之幽’。此间纵使险恶重重,死亡阴影紧紧笼罩,偏偏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在那里,也唯有在那里,再没那狐媚子妨碍,仅仅只是她和墨大哥相依为命。 然而,好梦易醒,幸福总是短暂的,痛苦却绵延漫长。 “墨大哥,什么刀山,什么火海,倾城不要你闯,我只求你罢手!”寇倾城凄惶无助地盯着墨离,秀目中尽是哀求的意味:“墨大哥,我求你了,你罢手吧!” “罢手。”墨离苦涩一笑,嘶哑道:“倾城,你不懂其中渊源,从我摘下面具的一刻起,已无罢手之路,亦无罢手之理。” “墨小友,听我善劝,修行不易,切勿犯浑啊!”寇神炼帮着规劝道:“你如今已经碎丹成婴,可谓后起之秀第一人,我跟倾城都与有荣焉,而你大展宏图正当时,先前犯下的种种过失,流云昭自会竭力从中斡旋,相信昭主也不会多加指摘,你若就此回头,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还请三思啊!” “寇师伯,您老处处维护,晚辈铭感五内,他日一定登门谢罪!”墨离敛去眼里歉疚,坚决道:“无论如何,人我必须救走,谁敢从中作梗,休怪墨某辣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