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四起,消防车也开始往万寿路前行,有人兴奋难耐,有人心有余悸,纷纷探讨那刚才的传奇,有仙跨空而来除妖,然后又破空而失。 刚到的路人自然不信,别人让他进去,指着那九楼高空坍塌的楼顶,又指向水泥地上的巨坑,尤自摇头晃脑地感叹:“昔人已乘黄鹤去,空留此地一废墟。” 市局早收到邱家的暗示,周永好要在山城猎敌,让大家闭上眼睛,可无数的人报警,如何敢不出勤,只不过控制一下现场,然后,等候那边消息吧。 再说,听那目击者的描述,尼玛,小命要紧,这事儿,归风行司! 燕京某驻军大楼,地下不知几百米,汉国人体科学研究实验室,风行司总部。 一间布满仪器和瓶瓶罐罐的房间内,一位华发老头,白大褂,头发爆炸,深框眼镜,正在不停地来回走动,似乎想到气处,顺手拿起一个旁边的瓶子,就要往地上砸。 胖乎乎的郭怀一脸苦笑地在边陪着,看得他的举动,大惊失色,冲过去抱住老头的手,喊道:“大爷!祖宗!这里面是几百战士性命换回来的啊!” “呸!妖丹!妖丹!抢到了又有何用!老子手把手教,你看那帮所谓神仙中人的白痴,几年了?到现在连个数据都给我拿不出来!” 老头怒目圆瞪,几根胡子吹得老高,又看到胖子眼里满满的祈求,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瓶子,只见里面却是一颗剥壳鸡卵般的物体泡在液体中。 郭怀见他放下,也不知怎么安慰,连他自己心里也满是苦涩,长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当年张虎臣上交九幽摄魂铃至宝后,实验以为柳暗花明,云开雾散,结果遭受了更大的挫折与打击! 那九幽摄魂铃常人根本不能激发,实验室一帮汉国科研精英,摆弄了半年,就是一个普通铃铛!后来不得已,请教坐镇的金丹真人,真人倒是激发了,妈蛋,去请教的人当场倒地,神魂被创,差点成为白痴,哪里还谈研究! 真人倒是研究出了一篇所谓降低标准版的功法,修炼出特定的神念,也能激发,并且就不会神魂被创。可这一帮子精英,没有修行天赋,又如何能修出神念,转而求助丹药,结果只有一位青木大学过来的孩子成功。 这样庞大的研究,一个人哪里撑得起,可只要激发,那九幽摄魂铃几乎就是天地玄声,透天彻地,上千米的距离内,无人能躲! 最后还是想出了办法,科学家们来教授各修行门庭送来的弟子,如何cao作仪器,如何定量定性分析,悲哀的是,这一帮子人,从小接受的是截然不同的教育,满脑子神仙佛祖,拖沓数年过去,至今也没有结果! 老头使劲抓自己的鸡窝头,再次来回踱步,突然,他眼光大亮,猛地转身抓住郭怀的肩膀道:“胖子,你们给我抓几个金丹真人来!老子切开他们脑袋研究!” “金丹真人?切脑?”胖子像被雷电劈了,浑身哆嗦,醒悟过来,猛地扑上去捂住对方这个疯子的嘴巴,紧张地看向天花板,几十米的那上面就有一位! “郭主任,请到风行司会议室。”这时候墙上喇叭响起了工作人员的声音。 “尼玛!没这么小气吧!也不是我说的啊!”郭怀目瞪口呆,呐呐道。 几分钟后,风行司召开临时会议。 大家看完手中信息,面色各异。 主持会议的郭怀提问道:“我不懂修行,好像说程姑娘也不太懂是吧?大家怎么判断蜀山这件事情?” 这几年汉国休养生息,改革开放,人世间迸发出希望和活力。燕京的实力更加强大,在修行界的话语权和控制力也越来越高,风行司如今已有十多个修行宗门派出的常驻弟子。 上午大家都已得知蜀山一偶的血案,在人世间或许风雷滚滚,但在风行司角度,确实不算大事,云淡风轻,有次仁旺杰出马,那不是手到擒来。 没想到下午连续三份报告,就在刚才,不但山城警方,连合皂山葛无忧都来了通报!葛无忧是数十年前就筑基成功的前辈,虽然说金丹无望,可在座的谁敢说比他强! “请各位常委长老吧。”沉默片刻,终于有人发言。 说回徐山堕天一脚,踩死龚缚龙,遁走而去。 周永好得到消息,也有一瞬的呆滞:龚缚龙是谁?曾经他的对手请了一位退役特种兵伏杀他,身边保镖死尽,龚缚龙从天而降,任凭对方的子弹打在身上,过去一口吞了他!龚缚龙根本就是地域来的不死魔鬼! 就连吉亚慕汉也承认,论拳脚技艺,龚缚龙不如他,但要论搏命,自己不如龚缚龙! 丁敏不了解修行世界,不知道龚缚龙的真身,她反而见过吉亚慕汉出手,一脚踩塌过车辆!她想,就算龚师遭难,不是还有更厉害的大师么。 葛无忧也皱眉消化这个消息,龚缚龙的身份,他早就有数,见周永好吃惊,心里也理解。 但他并没有慌张。龚缚龙人如其名,一身巫门神通,已堪比筑基大成的道家高人,人中之龙,但他身上背负的各种毒素和神魂中弑血的本性,仿佛一根缚龙绳,一旦爆发,只知噬人,忘却变通,一条被锁的龙,从修行角度,那实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阳光西斜,山城高楼下的街道已经有大半的阴影。徐山穿越在大街小巷,有人隐约见到他衣衫褴褛的背影,如何又知道他才是今日山城上空真正的阴影。 二十分钟后,他已经来到附属医院,漠然扫视一眼,嘴角一丝狞笑,嘿,周辉,阎王不收,我来送你! 他留下车辆在火车站,有几层用意,其中不但是分散对方的兵力布置,另一方面也要打草惊蛇,通过对方的布置来寻找蛇窝。 上午从谭景强口中获悉周辉未死,在军医大附属医院,但到底在哪里,谭景强不知,他也不知,连周辉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但现在,他的玄妙神识下,躲在暗处所谓把关的人,就是信号灯,引路人。从医院门口,几十米一人,腰中藏枪,兴奋而谨慎地扫描过往来客,那条线的终点,就是那幢特病修养楼。 从第一个暗哨倒地开始,仿佛有龙卷风从军医大入口开始暴起,有的瘫软,有的飞到半空,有的脑袋炸开了血花,徐山飘然而行,信手写龙蛇,字字有活相,背后一片呼爹喊娘。 有行人感觉脸上被沾了什么东西,用手一摸在眼前,鲜血!身边有落地声音,无头的尸体!尸体背后几米外甩出了枪支! 不过数十秒,徐山卷起的风,已穿过医院广场,两幢大楼,周辉近在咫尺,龙卷风在楼前却戛然而止! 小楼两层,六个病房,有白大褂医生、护士,有病人,但他们腰间都有或刀或枪! “嘿嘿!死来!” 周永好和周辉当不在此!徐山心中有数,但依旧一声冷笑,长身而起,化身为虎,昂然扑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