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麻子似笑非笑地低头看他,道:“长生?你觉得这世间万灵,以谁为长?是人么,是人活得最长久么?” 徐山猛地明白过来,迟疑地抬头道:“难道?” 麻子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道:“不错,千年王八万年龟,我,包括六任鬼谷都是传承的一段乌龟的记忆,不然你以为谁能有上千年的记忆?我估计再前面的鬼谷子应该都是如此。如今,你是特例,秉承一段人类的记忆,还是自己的未来的记忆,其中各种不测,你都想过么?” 徐山自觉没趣,坐了起来,白眼道:“想什么?鬼谷的真谛么,不就是龟谷么,一群乌龟罢了。” 麻子又叹了口气道:“真是朽木不可雕。记得我前面说过的门规吧,不可泄露天机,为什么?天机代表天道运行,人类的历史,世间万物的命运,浩浩汤汤,早已注定了方向,你我那段记忆就是证明。如果我们泄露出去,即使是无心之举,却被有心人所用,历史的洪流被篡改,必然有反噬之力。什么是反噬之力?你可以这样理解,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要改变一个物体运行的方向,必然有一个反方向的力,对不对?改变历史方向的反作用力,谁来承受?当然是发出改变之力的人。” 徐山这么一听又觉得似乎有些道理,记忆中的唯物主义慢慢坍塌,想这不是唯命运论的调子么,遂又问道:“算是明白了,那与你说我有各种不测,又有什么关系?” 蒋麻子这次真的生气了,道:“你什么榆木脑袋!我们鬼谷一脉,传承乌龟的记忆,皆是一个动物的视角,再次回到自己为人身之时,又没有自己未来的记忆,只要默默的潜伏世外,怎么会改变历史?而你不同,你是一段关于自己未来所遇所获的经历,你觉得这一生能保持与前世的一致?是不是稍有不同就可能与历史的走向不一致?这样会不会有反噬之力?所以,你说最初说几万几百万的话,我才担心,怕你是个人物,地位越高,影响历史的方向力越大,明白了?” 徐山心中一万头草拟的马飞过,怒道:“我以后得照记忆那样过?有什么不同就要遭那劳什子反噬之力?我他娘的本就平凡一身,碌碌无为,功不成名不就,如今好歹也算走上了准穿越的路线,还要让我这样平淡一生?说好的,神器在手,天下我有呢?说好的人生巅峰呢?就他娘的一生低谷徘徊,还要庆幸地位不高?!” 麻子冷冷地看着他发飙,道:“你如果有这种想法,我也不劝你,天道之力,谁能说清道明。你也算活了三十多年,也该知道自己选择的路,自己承受后果就是。” 徐山本不是野心之辈,只是突然被蒋麻子前面说鬼谷子千古流芳,史诗传奇的事迹感染,起了热切的心,听得他这样说,慢慢的冷静了下来,道:“这里不是有一个漏洞么,历史上的鬼谷子本人是没有直接做什么改变历史的事情,不过他教授出的那几个徒弟,哪一个不是改天变地之辈?纵横捭阖间,才有了我汉国的大统一历史!” 麻子淡淡地反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历史的本来走向?这是其一,其二,你怎么就知道鬼谷子本人没有承受天道之力的反噬?历史上的预言书少了?《马前课》、《推背图》、《梅花诗》和《烧饼歌》,你以为他们凭什么预测的未来?有没有我们这一脉的影子?他们哪一个作者不是通天大能,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对抗过天道的反噬之力?” 徐山张大了嘴,愕然半饷,这样一说如何理得清?我说是他改变了历史,你说历史本来就是被改变后的样子,没法证明啊。 只能道:“得,您给我说说那反噬之力吧,我估计自己挂的快,就说吃喝拉撒,我也尿不到以前的一个地方啊,争取死个明白。” 麻子手奇妙一翻,河图又现在掌心,微笑道:“你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记得昨天在你家里,我为什么不让你说话不?那是因为河图没在我身上。我们鬼谷一脉,受河图传承,得天下之机而不能出世,困守一偶,但同时也受河图的庇护,三尺之内,阴阳混沌,天机不晓。此物可做你渡世之用,只要你自己不去沾惹因果,应当能护你不受天道反噬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