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厌的话让符夏恍然大悟。 他早该想明白的,非人之间怎么可能是以金属凡铁交易?就他所知,凡间的金银铜铁乃至高强度合金对于这些非人来说,反手间就可以轻易获得,简直是如吃饭喝水一样平常轻松。 就好似有一次自己在符厌喝多了之后问他这个问题,被符厌揪住脖子骂了一通笨蛋、蠢材。 “不管任你金银铜铁这些凡物,无非是庚金之气构成,只要属性为庚金的非人打个哈欠就能给你弄出一座金山出来。” “要是用黄泉忘川枯骨萤火黑铁之类的,旁的不说,就那些小门小派的就第一个不答应,这么贵重的东西,哪里是人人都能弄到的?” 这是符厌的原话,当时自己还没想明白到底用什么交易,现在终于是知道了,原来非人类的唯修为至上的原则彻彻底底的贯彻到了每一寸。 连货币都是简单粗暴的能够增强修为被吸收的玩意儿。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只有这种能吃又能花的东西才能被非人接受成为货币的代名词。 “原来如此,原玉就是天地元气,是非人之间的通用货币。”符夏把玩着手里的玉钱,这些材质温润触手温暖的小可爱越看越让他喜欢。 “其实严格来说,原玉或者玉钱只是我们巫族、道门、释门等由“人”化为“非人”的势力才通用的货币。” “妖族、鬼族这些乱七八糟的邪门败类倒是有另一种硬通货。” “哦?”符夏挑挑眉。 符厌又哧溜喝了一大爵酒,许是酒意上头了,他脸上带着两团潮红口沫横飞的边骂边吼:“这些杂碎更喜欢用人魈来当钱使。” “人魈?那是什么?”符夏追问。 听了符夏的追问,符厌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变得很愤怒,他扬手一把将酒爵砸在地上,青铜酒爵咣当一声在地上砸出一团小坑,带着火星又弹了起来,只听得咣当哗啦一连串的响,酒爵被扔出百十米远。 “人魈,嘿嘿嘿嘿嘿嘿嘿。”符厌脸上带着冷笑,自顾自的嘟囔了一会儿手一挥粗暴的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对于符厌这种作风,符夏也很无奈,所以只能点头回到:“好吧。” 符厌烦躁的伸手将酒瓮举起来,哗啦啦仰头狂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饮酒还是在发泄情绪,剩下的大半瓮酒倒洒了一大半,浇的他满头满脸,这些酒顺着继续往下流,将他巫袍都打湿了一大块。 半喝半倒的将酒浪费完了,符厌随手扔掉酒瓮,用湿哒哒的袖袍胡乱抹了一把脸之后没头没脑的突然蹦出一句。 “还有四个月。” “什么?”符夏瞪着眼睛,老头子又是这样没头没脑的说半截话。 符厌丢下一句话扭头就往寝殿走。 “还有四个月就是年节,年三十那天巫殿就会举行年祀。过完年祀我就必须进入凡界回到知守。” “到时候,这个巫殿就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了,所以你要让我放心离去啊。” “符夏,我希望在我走之前能够看到你能够驭使尸卒,驱役鬼神。” 符夏愣愣的看着符厌的背影。 巫师说——再过四个月他就要走了? 那么自己又要一个人了? 符夏看了看空荡荡的巫殿,看了看那些死气沉沉的巫傀儡。他的心也开始烦躁,他将手高举起扬着一把玉钱。 终究是没扔出去。 符夏黑着脸,死死攥着玉钱大步走向继嗣堂所在的大门。 疾步穿过长廊来到大门口的符夏一把将大门推开,本来沉重的大门现在在他手里轻若无物,轰隆一声大门重重的打开撞到背后的墙上。 符夏冷着脸,突然一个转身用力一拳挥到大门左边站着的重甲巫傀儡身上。 重甲巫傀儡穿着巫族巫文重甲,这种重甲不仅厚实而且还自带防御巫阵,能抗住四重天初阶修为的打击,所以即使是符夏这倾尽全力的一拳击打上去,却引发了防御巫阵反弹,咯嘣一声符夏的手臂裂开,里面的骨头断了,断掉的手臂晃悠悠的垂了下来。 而巫傀儡只是晃了晃身子。 符夏摸了摸断手,面无表情的走进了拖着断手走进继嗣堂。 对于rou体上的伤势,他根本满不在乎,只是骨头断了而已,即便不用巫力修复伤处,仅凭符宗巫的rou体恢复能力,用不了多久自然会好。 巫傀儡阿四静静地站在大门口没有进来。 符夏大步走到自己的位子前面,那张黑石长桌上面依然放着一卷卷玉简,他一屁股坐下来之后,伸手扒开整整齐齐堆放的玉简,玉简哗啦啦的散落的到处都是。 他伸手拿起自己想要的玉简,玉简上是三个大字。 血契咒 血契咒,符宗驭使尸卒的巫咒。 刚得了巫袍的符夏本来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本巫咒,但是好玩心太强的他忙着挑战符宗的巫子巫娘们,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个巫咒。 不会血契咒就不能征召尸卒。 没有尸卒,符宗巫的战斗力要下降一半。 就如咒宗的巫不会魂缚咒就不能驱役鬼神,只能用各种巫咒杀伤一样。 本来符夏是想先好好摸索他的黯空神诀之后,过段时间在看这本巫咒的,不过如今巫师要走了。